“郡主信任我,我也高兴,但这世上有些事情,总归外人无法代劳,有些话亦须得亲口去说、当面去说。”她摁住赵淑娴把东西塞回来的手,“郡主,抱歉。”
一番话使得赵淑娴愣了好半天。
最后,她呆滞摇一摇头,泣声道:“我见他,只会害了他……”
难道说是有人把纪云当做要挟她的筹码?傅新桃思索中对赵淑娴说:“不会的……恕臣女直言,倘若纪大人有事,郡主反而必定是能救他的那个人,如何只会害了他?郡主不该这样想。”
“虽不知郡主和纪大人为何走到今天这一步,但假使其中有什么是郡主认为纪大人做错了的,或许在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之前,尚且可以想办法努力挽救。”
赵淑娴苦笑:“还会有比生离更糟糕的么?”
傅新桃默默不语,赵淑娴却一样想到了更糟糕的情况——阴阳永隔。
想法划过脑海,南平郡主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半晌,她压下情绪,看向傅新桃,把匣子塞回她的手里:“这个你收着,先不必给他。”顿一顿,她说,“其他的,我再想一想,拜托傅小娘子了。”
话说到这一步,再无劝下去的必要。
傅新桃最终收下那个匣子,只问赵淑娴一句:“当真不用为郡主解毒么?”
不待赵淑娴回答,外间一道声音传来:“少夫人,药煎好了。”随即,一名婆子端着黑漆木质托盘走进里间,托盘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和一小碟蜜饯果脯。
汤药直接被送到赵淑娴的面前。
傅新桃看一眼,未置一词,起身退到了旁边。
“我自己来吧。”
赵淑娴低低说得声,婆子便将药碗双手奉上,看着赵淑娴将汤药尽数喝下。
待将药碗递回去,赵淑娴推开婆子递来的蜜饯:“退下吧,我和傅小娘子再说一会儿话。”婆子冷冷淡淡应诺,又似关心般说,“但少夫人身体抱恙,须好好休息,莫要累着自己才好。”
赵淑娴蹙眉:“我心里有数。”
那婆子终究退了下去,临走之前不动声色的多看了两眼傅新桃。
里间又剩下傅新桃和赵淑娴两个人。
傅新桃回到床榻旁,压低声音说:“是下在汤药里?”
“这是我和楚世子之间的事情。”
赵淑娴一笑,“傅小娘子不必在意这些,今天麻烦你了。”
……
从侯府出来的时候,傅新桃把东西藏得严严实实,未被任何人瞧见。
却如来时那般,她注意到很多人盯着她。
南平郡主在忠勇侯府的生活势必不如表面看起来花团锦簇。这一次和赵淑娴见面,她许多话也让傅新桃十分在意。譬如她说,汤药里有毒,乃是她与楚敏行之间的事情,怎么想怎么古怪。
赵淑娴像放弃了自己,托付的匣子也仿佛……
但已经不得不走到这一步了吗?
那个匣子,傅新桃没有动过半分打开它的心思。回到傅家,她直接把东西收好,除了她自己,哪怕春雨秋杏都不清楚放在哪里。与此同时,她被别的情绪困住。
赵淑娴明显不打算让其他人晓得今天的这些,包括赵淑媛在内。
但傅新桃万分纠结,明知赵淑娴中毒,要见死不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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