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生着病,力气比不过傅新桃,被迫接受傅新桃为她看诊。
诊脉之后,傅新桃又皱眉——因为赵淑娴并不是生病。
她分明是中毒了。
傅新桃抬眼去看赵淑娴,她直觉赵淑娴自己是知道这事的。赵淑娴当下有意避开她的视线,缩回手,放下衣袖轻声说:“傅小娘子,我知道有些冒昧,但今日特地找你来是有事想要拜托你。”
“我现下寻不到其他能托付的人。”
“不得已只能麻烦你,希望傅小娘子不要介意。”
傅新桃客气道:“郡主有事尽管吩咐。”
赵淑娴又一连串的咳嗽,待气息平复,方说:“不是吩咐,是求你帮忙。”
她有点儿费劲握住傅新桃的手,复从枕下摸出一个匣子,交到傅新桃的手中,说:“这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件信物,得劳烦你想个办法,把它们交到北镇抚司的纪云纪大人手中。”
“我已是楚家的少夫人,不方便同他见面。”
“别人我亦不信,只敢信你。”
傅新桃垂眼望向手里的东西,耳中听着赵淑娴的话,一时沉默。
她没有立刻答应赵淑娴的这个请求。
中毒、突然请她过来、让她帮忙转交东西给纪云……赵淑娴这一系列行为,倘若看不出问题,傅新桃以为那自己恐怕当真是有些蠢笨了。这同样不是什么小事。
“郡主。”
傅新桃沉思片刻,抬眼看着赵淑娴问,“何至于此?”
“本不至于,只如今许多事,非我能左右。”赵淑娴语气里含着歉疚之意,虚弱道,“这些事,我明知不对却无力回天,亦无法安心当个世子夫人,心里迈不过去那一道坎,觉得对不起许多人。”
“傅小娘子……”
“我近日曾听说,纪云接管北镇抚司,而萧大人尚在狱中……”
赵淑娴犹豫着没有把话说开,话说到此处便停下。
移开视线,几息时间后,她重又开口,低落道:“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
傅新桃听得出来,赵淑娴已然知道一些事情。
她具体知道多少尚且不清楚,但必定比宝阳公主知道得多一些。
“我可以帮郡主解毒。”傅新桃想一想,掩下心思,说,“虽不知郡主这些日子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但见郡主这般对待自己,实在心有不忍。公主殿下如果晓得了,也只会心疼您。”
赵淑娴想起那一日和赵淑娴两个人抱头痛哭,嘴唇颤了颤。
傅新桃注意她脸上表情变化,缓缓问:“郡主和纪大人,究竟怎么了?”
“纪大人晓得您现在这样么?”
“郡主……”
傅新桃话未说罢,大约是因提及纪云,赵淑娴很快打断:“他不知情。”深吸一口气,赵淑娴闭一闭眼,默默流着泪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告诉他。”
和纪云之间的感情变故,赵淑娴连宝阳公主都未曾多言。
傅新桃也不认为赵淑娴会愿意告诉自己这些。
然而,既然南平郡主主动派人去请她过来,还要托她转交一个匣子给纪云,方才语言中甚至提到所谓明知不对的事……傅新桃便想要试一试,暗暗的期盼赵淑娴可以多吐露几句心声。
“这匣子,我不能收下。”
傅新桃把东西塞回赵淑娴手里,“毕竟是郡主和纪大人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