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了。”夙夜垂下眼眸,拿过桌上的信折好,“想办法送出去吧。”
骆从容这才伸手小心接过信,吹干以后放到怀里。
孔玲珑院子中,她正在盘点这次灯会收上来的银子,真是盆满钵满也不为过,总计收上来两千多两,这意味着起码有两千人参与了猜谜。
这可是不小的数目。要知道一两银子对有钱人家没什么,贫户之家,这一两来之不易,很少用来猜谜这种事情,这两千两银子,几乎囊括了所有咸阳的富家商户。
“小姐惩治那司徒雪衣,可真是痛快。”玉儿眉开眼笑地,这段日子,她也没少听夙夜跟孔玲珑谈论这个叫司徒的有多惹人厌恶,灯会上一看,只觉得那人只比描述的更加惹人讨厌,好在小姐狠狠地回击了他,这才是以眼还眼呢。
孔玲珑看了看她:“别光想着痛快,那样的人,怎么会甘愿被人踩呢。”
何况还是他看不上的女人。
在夙夜面前她没有表示出什么,但心里早已经将这些后果都考虑到了,对付司徒雪衣,她也还没有更具体的把握。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可是走了一步不好的棋。
在灯会上,她或许就像玉儿说的,只是求一个痛快罢了。
“这些银子,还跟往年一样,送到各街道的粥铺做开销。”孔玲珑说。
孔家的粥铺是给过往的贫穷人家准备的,偶尔还会施舍一些米面之类,也都是孔家旗下的铺子供出来的,这咸阳只要是百姓,敢说没有谁不在困境之时受到过孔家恩惠。
所以灯会之上,才有人仗义执言奚落那司徒雪衣。
不过司徒雪衣那句“县太爷也不管管”的话,倒是让孔玲珑确信,那墙头草县令王大人,已经完全跟他们拧成了一股绳,人可真是不能直面利益,完全经不起改变。
“聂芊芊跟刘邵那边怎么样了。”孔玲珑问着。
这件事原本是交给西苑的雏莓去做,但是雏莓定时会对玉儿回报,玉儿再告知孔玲珑。
说起这个,玉儿抬眼看了看小姐的脸,只觉更钦佩:“奴婢实在想不明白,小姐实在料事如神,那个聂芊芊,现在居然真的跟刘公子搭上了?”
孔玲珑嘴角淡淡笑意:“哦,她怎么做的?”
玉儿边说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跑到刘公子常去的几家酒楼,每次不是凑巧撞上,自己摔的可怜流泪,要么就是走的时候发现丢了帕子和首饰,回身的时候刘公子正好给她送来。总之现在几次下来,已然让刘公子亲自带着她,去雅间小坐了。”
这些计谋其实很拙劣,主要是很少有女孩子会那么没脸没皮,这聂芊芊还就是做到了。
她不知道,差点就被老鸨买去,调教成媚女高手的人,当然有这个脸皮了。
玉儿最难想的就是,孔玲珑怎么就能料到这些?要不是自己跟随小姐长大,简直要怀疑自己小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孔玲珑眸子里淡淡幽光:“好,就这样才好。”
她已经明白了,前世的线一直都在交汇,前提是她如果不干涉,那么该发生的,不管以何种方式,都还会发生。
她比别人更多的,就是她清楚知道前世的线会怎么发展……
当初夙夜拿出来的那个金丹,说是只对有武功的人管用,孔玲珑就上了心思。陈掌柜开了孔膳堂多少年,他的医术便足以匹敌咸阳任何一个坐堂大夫。
陈掌柜说:“大小姐,因为习武之人的经脉和运气方式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对药效的吸收惊人强悍,所以会如此,对习武之人有效的,就是根据他们这种体质所配的药。”
孔玲珑悠悠地:“运气方式,这么说如果是香料之类的,被他们吸入体内,也会造成影响?”
陈掌柜停顿了一下,才讶异:“大小姐这么说也没错,有些习武之人倒确实是屋中从不点香,可能便是因为香料会影响他们的五识。”
孔玲珑和陈掌柜都不是习武的人,但他们都算得半个大夫,对人体的经脉了解度更多。
孔玲珑眸子里淡了淡,似乎有些笑意:“那我们做一个闻不出味道的香料,不就行了?”
没有味道的东西,习武之人也没办法警惕。既然入口的药都能做到无色无味,为什么气味就不能?按常理,这个还更简单点。
陈掌柜立刻就明白了少当家的意思,他也不会过问孔玲珑要这个干什么,他只知道,孔门少当家一定不会用这种东西去为祸旁人。
不出半月,陈掌柜就将提纯出来的药香,送给了孔玲珑。这药香也是个好物,对没有武功底子的人,有舒缓神经的功效,所以,孔玲珑立刻大大方方地把府中,负责浣洗丫鬟衣物的仆妇叫来,吩咐她们,所有丫鬟的衣服上,在洗涤之前,都要滴入这种香。
同时,孔玲珑把西苑伺候夙夜的,所有婢女都召了回来,换上了清一色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