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听得直发笑,与崔氏说了会话,孟季年就被小厮搀扶着,送回了舱房。
他晕船吐得一塌糊涂,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哆嗦。
护卫头领老胡上次与老章传了话,他到了别庄之后,与护卫们一起吃了他们寻常吃的饭食,便答应在别庄里做大夫,这次也上船跟去了青州。
崔氏差人将他请了来,号脉之后见只是晕船,将带的晕船药熬了给孟季年服下,却不管用,没多久后就将药吐得一干二净。
老章医治跌打损伤在行,对晕船之症实在是无能为力,摊着手道:“没办法,晕船只能好好歇着,晕上几日也就好了。”
孟夷光与崔氏虽担心得不行,可也无计可施,只得煮了些汤水来,他吐过后再喝一碗,肚子里总能装上一些。
孟季年一路呕吐,最后连起床都没了力气,要人扶着才能动一动,下人来来回回,擦洗清扫,船舱里还是一股子药味与酸臭气息。
崔氏与孟夷光都急得不行,见船行到清江县,她干脆让船停在了码头,差人去县城去寻了间客栈,一行人先下船歇息,待他身子好转些再赶路。
老胡先下船前去请大夫,待孟季年被小厮抬着走到店堂,他抓着着镇上回春堂张大夫的胳膊,也踏进了门内。
胖胖的中年男人喘着气,举起胳膊用力挣脱他,气急败坏的道:“晕船之症无人能治,服药之后也只能稍微减轻症状,你将我拖来也没用!”
老胡生气的道:“你是大夫,哪有看都没看病人,便断言无人能治?”
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能治。”
“就说啊,无人能治!”大夫愤怒的盯着老胡,这个人跟土匪一样,在药铺内就说不能治,他却将自己强行带了来。
咦,大夫愣住了,好像那人说的是能治,他不屑冷哼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见识是谁这么狂妄!”
店堂内众人也听到了他的话,孟夷光难以置信回头,裴临川头戴斗笠,背着手站在门口,像是江湖游侠儿,面带得意再次道:“我能治。”
他说完见无人搭话,主动伸出一根手指,“只要一百两银子。”
“简直不知所谓,我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有方症能治晕船之症,不过是借机骗财,败坏我医者名声。”张大夫愤愤的道。
裴临川神情疑惑,转头问阿愚,“是要太多了吗?”
阿愚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小声道:“是太多。”
“那好,九十两就好。”他爽快的少要了十两银子,看了一眼孟季年道:“你晕得太厉害,寻常大夫治不了,我能。”
寻常大夫?张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跳起来指着裴临川喊道:“黄口小儿,你可知我是谁?可敢跟我比试一场?”
店堂内渐渐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有闲汉起哄道:“哎哟张大夫,你一大把年纪,跟年轻后生比什么?这不是欺负人么?”
“这后生长得是好看,就是口气忒大,谁知道是不是吹牛的骗子?”
“要是真能治,张大夫才是没脸。。。。。”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
裴临川肃然站立,无视身后的议论,对张大夫置之不理,阿愚上前一步,面无表情说道:“你是谁,这须得回去问你阿娘。不跟你比试,只因你太蠢。”
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张大夫行医多年,青河县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哪受过这般侮辱。
他脸色一会白一会黑,恨得咬牙切齿,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眼神阴冷像是要吃人,却强忍住一言不发。
裴临川眼含期待,再次问道:“只要九十两,治不治?”
孟夷光回过神恼怒不已,这里不是京城,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三人虽然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人又不那么机灵,唉!
她生气的道:“进院子来。”
郑嬷嬷上去请,裴临川却不肯动,坚持道:“先要银子。”
孟夷光怒极,沉下脸走到他面前,厉声道:“进来!”
裴临川吓得后仰,忙抬手扶住头上的斗笠,闷闷不乐跟在她身后,小声嘀咕:“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