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温阮又唤了一声,催促着太后做出择决。
太后瞥了眼床上脸色越发苍白,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的永宁郡主,眼睛一闭,似是下了决心,“桂嬷嬷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屋子里的宫人领命,很快便退了出去,而桂嬷嬷也忙走上前,站在温阮身边,似乎随时等她安排。
“桂嬷嬷,麻烦你把郡主的上衣先脱了。”
温阮交代完了桂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当着太后的面,把腰间的荷包系了下来,然后荷包打开,里面竟是一个缩小版的银针包。
哎,温阮还是有些小心虚的,她在进宫前,为了以防万一,便让丫鬟赶着做出了这个荷包大小的银针包,把银针放了进去,企图蒙混带进宫里。毕竟,身为一名医者,治病救人的家伙什不在身上,确实是太没有安全感啊。
只是,温阮万万没想到,她躲过了宫门的严查搜身,却在这慈宁宫里,自己给抖露了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太后也是一怔,显然也没想到这小小的荷包还暗藏玄机,竟会是一个银针包,不过,这一插曲很快被太后甩在了脑后,此刻,她全部的心思都被榻上的永宁郡主所牵扯着。
桂嬷嬷的动作很快,温阮也没敢多做耽搁,毕竟永宁郡主情况真的很危急,只见她拿起银针,起针落针,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就在太后一愣神的功夫,永宁郡主胸口的位置已然被扎了好几针,而永宁郡主的情况也明显转好,人不再抽搐了,呼吸也慢慢平缓。
直到此时,太后才终于相信,温宁侯府的这个小丫头确实是懂医术的,至于医术如何呢,在她看来,至少比程家那庶女要强得多。
不过,像太后这种筹谋算计了半辈子的人,有些事情只要稍微一联想,便能很快明白其中原委。
之前,她还有些怀疑,觉得程贵妃应该没这么蠢,这般明目张胆对温阮下毒,多半是对自己这毒有信心,觉得即便被发现了也是查不来什么吧。
只是,现在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这程府怕是已经知晓温阮懂医术的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才如此急着出手的吧。
而温阮这边,终于在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时,松了口气,这永宁郡主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啊!
不过,这还没算完事,毕竟还要给病人家属嘱咐下医嘱不是,于是,温阮扭过头看向太后,一脸认真。
“太后娘娘,永宁郡主现已无碍了,只是有一事,臣女还需提醒一下太后娘娘。”温阮说道。
太后微微颔首,示意温阮继续说下去。
“臣女刚刚替永宁郡主诊脉时发现,永宁郡主应是素有心疾之症,而这次,怕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发病,所以,太后娘娘,我觉得您还是先查一查,看看究竟是何事刺激到了郡主。这样待会郡主醒来后,咱们也能避开着些,省得让郡主再次发病。”
太后若有所思,她老人家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于是,侧身看了旁边的桂嬷嬷一眼,桂嬷嬷会意,附身行了一礼后,走了出去。
“永宁大概多久能醒来?”太后眉头微皱,双眸中尽是担忧之色。
温阮如实回道:“慢则一刻钟便能醒来,快的话,郡主随时可能会醒。”
太后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然后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榻边,扯过一旁的薄被,亲手帮永宁郡主盖上。
而温阮这边,趁着太后替永宁郡主盖被子的空隙,她小心翼翼地把银针包收了起来,试图趁着太后没注意到,把她私自带银针包进宫的事遮掩过去。
只是,正当温阮收拾完毕,正想把荷包模样的银针包重新系回腰间时,太后却突然转过身来,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看到温阮这鬼鬼祟祟的小模样,太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遂好心提醒道:“小丫头,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你在这宫里随身携带银针不算坏了规矩,放心吧。”
温阮一愣,这东西竟是可以带的啊,嗨,亏得她还以为是自己藏得好才没被发现呢,原来是人家根本就不管。
哎,可是,不对啊,她进宫前特意问过教习嬷嬷的,教习嬷嬷明明说了不可以带的啊,可是,太后这又说可以,温阮突然有些茫然了。
太后似是看出了温阮的疑惑,遂又补充了一句:“你是鬼手神医的徒弟,也算是医者了,自然不算违禁,不然你以为御医是如何在这宫中行走的。”
温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显得很傻?
不过,这傻不傻的暂时顾不上了,太后亲自出言提醒,她该谢恩才是。
于是,温阮福身行了一礼,“臣女多谢太后娘娘提醒。”
太后见状,忙向前把温阮扶了起来,“好孩子,是哀家要谢谢你才是,今日多亏你救了永宁啊。”
温阮忙摆了摆手,弯着眼睛一笑,有些羞涩地说道:“太后娘娘言重了,我是医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