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多年,孙岳看着眼前之人,又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少年,求知若渴,以一人之力将他拦在府学大门口,尔后‘得寸进尺’,让他心甘情愿倾尽所学去教他。
“老爷?”身旁的小厮见对面的少年还半弯着腰,忙提醒他。
孙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坐吧,”
“你舅舅赵言可好?我也有许多年没见着他了。”他忍不住感慨。
师生二人所在位置一东一西,他又是个爱四处游玩的,唯有这几年年纪大了,才稳定下来。
小豆子眸光明亮,“舅舅一切安好。”
“那就好。”孙岳忽然想到什么,开心地笑了。
“你们二人倒是长得挺像的。”
小豆子一笑,默认了。
若说当年那个少年,常年挂着温和的笑容,其中带着疏离或狡黠;而今日的少年,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让人觉得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模样,充满活力。
当年也是这里,孙岳又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可是会下棋?”
“舅舅曾经教过。”
“那陪我下两盘?”既然如此,孙岳也不客气。
“好,”
二人起身去了另一处,坐下。
哒哒落在棋盘的声音响起,孙岳眯着眼睛,“果真是你舅舅教的,”
小豆子也爱听有关他舅舅的故事,竖起耳朵。那年的彼时,他每日在家中候着舅舅回来。
孙岳年纪大了,有述说的欲望,缓缓道来,连当年他蹭课的事都仔细说了。
小豆子时不时应上两声,或好奇地问上几句。
这一场棋艺,二人斗得十分舒畅。
下完棋,陪他用完午饭,小豆子也要告辞了。他转述舅舅的话,让他保重身体。
“那小子有心了,放心吧,我这两年四处走,身子骨比常人都要康健。”
事情确实如此。
小豆子辞别,上了马车。
天色还早,不知走了多久,帘子掀开一半,闻到外头飘着的香气,他肚子又饿了。
府城人的口味与洪来县十分相似,虽说阿娘会做给他吃,但小豆子还是很怀念这些家乡的味道。
“阿平,我们下去走走吧。”
“好嘞,少爷等等小的。”阿平赶紧将马车牵到不远处的客栈门口,让他们牵进去。
“卖包子喽!刚出炉的包子喽!”
这街道上,还要属卖包子的喊得最大声。
小豆子看那袅袅升旗的白雾,“阿平,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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