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急切,衣服什么的,破点就破点吧!好歹莲藕正是收获佳季,又肥又嫩,可口多汁。
程朗优中选优,挑了七八根最顺眼,最像少年嫩胳膊嫩腿的白胖藕节,一把抱上楼去。易清也匆匆跟随其后。
“你这藕……”老蒋古怪,看程朗脸色阴沉,问半句就闭嘴了,想必是灵书所需,那本似乎是关系大师性命的灵书,崖自一直独珍,连看都没让旁人看一眼。
董则没说话,悄悄走上前,帮着程朗在地铺上排布藕节。
双臂要细长光润,匀称圆满;身躯要强健有力;双股与小腿要结实而不显粗壮……
程朗满头大汗地细心排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十全十美,汗水滴落在枯荷拼成的小短裙上,时间不多了。他强忍心焦,终于把藕人拼好,沐浴更衣,拿起灵书。
他大声念道:【太乙真人命令童儿取了荷叶、莲藕,放于地下,按天、地、人铺成三才,法用先天,气运九转,绰住哪吒性魂命脉,往荷藕处一推,喝声:"哪吒不复血肉灵性,更待何时!"】
青白的灵光骤然闪亮,一位须发俱白的老神仙飘然浮出灵书,他口中无声念诵,长长的、灵光摇曳不定、闪烁如星的拂尘一挥,星星般的灵光如瀑布一般笼罩住了地上的人形藕节。
无数虚幻的荷花在半空中绽放,一朵又一朵,粉白的荷花奇香四溢,莲藕上的星光渐渐汇集,凝成了一个少年的虚影。淡蓝的透明人形伏地而拜,骤然飞起,如流星雨般投入了程尘的怀抱。
太乙真人欣然散去。
同一瞬时,昏睡榻上的少年,眼皮微微抖动,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揉揉眼睛醒过来,神气完足。
他看着眼眶渐红的大狼,还有边上几个挺亮的大灯炮,咧嘴笑问:“咦?我睡了很久么?”
程朗呜咽一声,一把拥住差点失去,又幸运地复得的少年,紧紧搂住,强健的身躯此刻才终于敢放纵,让自己颤抖起来。
“喂,喂!我在这儿呢!松开点,快松开,你要把我勒晕了……”程尘好容易松开点大狼的怀抱,无奈地抚抚卷毛,低声道,“辛苦你了,我知道有你在,才敢这么任性行事。”
回答他的,是更紧更暖的拥抱。
接下来的日子,安大师过得痛不欲生,他两辈子都没想过,莲藕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莲藕炖排骨、糖醋藕片、酥炸藕盒、凉拌莲藕、猪肉莲藕饺子……
程朗同学开动脑筋,开发了一系列莲藕菜系,让程尘补身体。他把那天挖的藕,剩下的全搬回家了,连那堆破枯荷叶都没放过!让他给整出了荷叶鸡、荷叶瘦肉汤、荷叶饭……
再美味的东西,它也不能没日没夜的逮着一样吃到底啊!
程尘悔不当初,深恨自己多叨叨了一句,说吃这些莲藕能多补补。
因为失血受伤,自己把自己搞得半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安大师被自家启灵师按在床上,混吃好睡养肥膘,下床运动还得审查批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倒是越先生的一通电话解了他的困局。
这个电话在意料之中,但这么心平气和的谈话,还是出乎了程尘的意外。
“越先生。”
“……安大师,”越峻握着电话神情淡漠,既然已经割舍血脉,连祖宗都不要了,那面对国之瑰宝镇国文师就只能以对等的方式来交谈,“你这一出大戏没演完,拍拍屁股就走,倒是留下好大一通烂摊子给我。”
“哦?”程尘也漫不经心地应着。
“你也不必戒惧过甚,我们之间经过这一场,反而能平心静气地做些交易。”
“越氏的族老们不会有意见吗?”
“不用多虑。”这一次祭祀虽然折腾大发了,但对主脉却真不是一件坏事。出祭压力骤减,又有后辈正在孕育,那些灵性大失、权威已失的族老不过是朽腐却还挂在枝上的枯叶。
越峻无声冷笑,弹去了不知趣地爬上桌台的小小蝼蚁。
“安大师,你的这本新灵书,能否奉我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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