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香!程尘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种花家的习俗——中元节,鬼门开!
妈呀!他脑壳一阵发晕,怎么选了这么个好日子?!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种花家传统意义上的“鬼”,在这里人死灵散,只会重入自然界,没有投胎转世之说,所谓的阴灵也只不过是执念过深的灵性,才没有“鬼”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呢!
好吧,箭在弦上,总不能说因为时间不太吉利,就贸然取消抚灵会吧?听说州里还戒严封锁了黄龙馆,事情似乎有点搞大发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这次是越氏一大窝子收阴灵的专家集会,他自己也有大悲咒防身,还有阿郎这灵验的守护神,不会出什么大事……应该吧?
黄龙馆外,已经严密封锁,外头拉了警戒线,还挂了块“危房整修中”的牌子,武警远远地围了几圈,除此之外,偌大的州中心馆所附近,居然人迹杳然。
程尘哭笑不得之余,寒毛也有些竖立起来,心中默念大悲咒,尘归尘,土归土,今日生人聚众听X文,地下的好兄弟们就别来捧场了。
越长安早就候在门外,看到程尘到来,他上前迎接,嚅嗫片刻,终于低下头低声道:“安大师,越氏成丁都已在里边恭候,您请。”
程尘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过轻轻一笑,道:“请。”
今时再不同往日,当日俯首看他的人,已经在他面前俯首低语。
黄龙馆是黄龙广场的中心馆所,包含了两幢主体建筑,三座裙楼,财大气粗的山南越要用,自然是全场包下,除了外围几圈武警,里面全是越氏的人。
能有资格进入主馆的越氏成丁倒不多,只有一百三十六人,其余的武从随从二百多人,把主馆围了个严严实实。
好奇、鄙夷、羡慕、惊讶、嫉妒、崇敬……形形色色古怪的眼神目送之下,程尘目不旁视地带着他的专属启灵师,大步往里。
主馆被布置成了类似讲座的圆形位,主讲人在正中,扇形的听众位从离主位五米来远处开始排,放了足有十几排,这些位置已经坐满了人。
越峻正坐在与主讲位正对的位置上。
程尘目送阿郎昂然步上讲台,自己悄悄坐到了越峻身旁。
“来了。”越峻没有侧目。
“是。”程尘稳稳坐下,也没有看旁边坐立不安的越岩。
看着台上的程朗端仪正礼,做着准备工作,越峻漫声问:“为什么选今天?”
“如果我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忘记了中元节,您信不信?”程尘干笑一声。
越峻凉凉地瞥他一眼,低声道:“你自己信吗?”
这孩子还是介意了族老“鬼种”的说法,中元节抚灵育种,呵,成与不成,这些孩子可都能称得上所谓的“鬼种”了。镇国大师要胡闹,大伙也只能陪着玩,至于中元节,哼,有山阴越氏这许多人在,别说只是祭祀纪念的节日,真有什么阴灵,也只是送上门的餐点。
“当!”清脆的击磬之声响起,抚灵正式开始,灯光幽暗下来。
程尘悄悄扫了一眼周围,除了他这位“作者”本人未成年,其余全是越氏的青壮年,大伙全都一脸严肃、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的启灵师,仿佛一场庄严肃穆的会议要开始。
性质上来说,确实没什么错,可是想起程朗开口要念的东东,程尘悄悄闭上了眼,脸皮已经开始发烧,妈呀!好尴尬。
台上的程朗已经一本正经地开始念开胃小点——中山靖王传。
这书灵性虽成,但可能刘王爷的事迹流传不广,人物传记又略有干涩,灵书的等级并不很高,勉强达到州闻,字泛灵光,想要有首灵是不太可能了。程尘也只希望这书能有些生育加成,期望倒也不大。
台下听众神情肃穆,认真地听着程朗诵读,隐隐的灵光,点点闪闪,在幽暗的室内开始闪烁,渐渐落下,洒上诸人身体。低声轻呼陆续响起,大约有不少人接到了这些灵性。
几点淡蓝的灵性缓缓飘过,悄悄落在越峻肩头,隐没不见。
程尘看着这位便宜大伯身体一僵,轻笑一声:“恭喜,这能生的灵性入怀,越先生辛苦耕作一番,说不定改天就能抱几个娃了。”
台上程朗诵完短篇传记,稍停片刻,放下灵书,拿起了另一本厚册,朗声念道:
【红曙卷窗纱,睡起半拖罗袂。何似等闲睡起,到日高还未……】
这本的动静与刚才的大不相同,阿郎磁性的嗓音刚刚开念,淡粉的灵光就忽隐忽现地浮于书册之上,一股旖旎的甜香从书上飘出,粉色的灵性微光闪烁,如烟似雾,缓缓飘荡开来。
甜腻的女声喘息着,似怨似喜,忽而呻吟,忽而急喘,仿佛绷紧了身子,欲仙欲死。半遮半掩的美人,一个接一个地从书册中探身而出,粉臂嫩膀,肉光致致,一时之间,满室香艳春光。
男人们的呼吸急促地、重重地此起彼伏,除此之外,没人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