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被拦在正殿门口。
这禁卫是王都来的,不顾她是侧妻之妹的身份,面无表情接过她的食盒,不让她进入正殿。
好在偏门已经被打点好,没有汴都来的禁卫,颜欣儿只得从偏门进去。
戚慎刚沐浴完,如墨乌发搭在肩背,只着一袭玄色寝衣,腰带未曾系,心口滚落下几颗水珠。
寝殿中没有点灯,他微有些不悦,却在绕过屏风时闻到了空气中的一抹脂粉香。常年习武让他捕捉到一道轻盈的呼吸,是个女子。
他眸色瞬间阴沉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系上腰带,借着月光点亮了宫灯。
龙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瞧见他的脸痴痴失神,却并无惊慌之色,很显然是刻意等他。
谁给的胆子,敢爬他的床?
颜欣儿见戚慎震怒,忙光着脚下床拿起食盒。
“天子,臣女是侧妻颜氏之妹,特携点心给天子品尝,也是来伺候天子就寝的。”她昂起一张娇媚的脸。
戚慎眸底皆是厌恶之色。
早年间汴都朝中也有人给他献美,但得知他震怒不喜,后头都未敢再犯。他也知此次出巡势必会有心机之人献美,早交代禁卫不准放女人进来,还是防不胜防。
“天子,您别动怒,欣儿会的很多,一定能让……”
“滚!”
就这也配叫心儿?
戚慎恼羞喝道项焉入殿。
他的动怒也只在一瞬间,这种事不配消耗他的心情。他喊让车康岑滚过来,又面无表情扬了扬手。
项焉知道这扬手代表什么,刚才被叫进来时,刚到殿门口听闻殿内的两道呼吸他便已然知道犯了大错。他矫健起身,提起地上的女子走出了殿。女子的呼救只喊了一半,下一刻已然永久地沉睡下去。
车康岑赶来时殿内灯火通明,他却无法得到戚慎的召见,瞧着地面那具美丽的尸体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除了他那个宠上天的侧妻敢干这种事,还有谁敢犯天子的禁忌。他恼羞成怒让宫人去将颜氏喊过来。
寝殿内已经换了新的床单被褥,但戚慎仍是震怒的,窗户大敞,唯恐殿中再有那股脂粉味道。
他忽然就很想念景辛,拿出今日那幅画瞧着她的眉眼。
他明明说好要添腹入画的,她却只让程重楼给他画了这一张脸。
他展开那信,她的字还是写得不好看,有的斜有的瘦,唯独那句“想您抱抱”格外娟秀,仿佛女子那张气质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脸都清晰地跃然纸上。
殿外车康岑在喊知错,戚慎懒得理会,让人跪了一夜,翌日将偏门的宫人都赐死了,颜氏被贬为姬妾,许国岁贡多罚了一年。
还要再走几国,这规矩立得越严越好。
从许国启程去往都兰国,戚慎坐在銮驾中给景辛写信。
末了,他加了句:字迹日渐娟秀,甚好。
他上次不过就说了她一句“字不好看需勤加练习”,她就找管宗代笔,不再亲手写信来。
竟这般记仇。
……
汴都王宫内,景辛这几日睡眠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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