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慎任她抱着,若是从前他早就回应她了,但此刻一言不发。
景辛光着脚,到他身前抱住他:“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我会考虑你的感受,我不敢放肆了。”
戚慎不曾理她。
景辛急了,这么傲娇难哄吗。
她光脚踩在兽皮地毯上,戚慎低头瞧了眼,微微眯起眸子,抽出手来。
“寡人还要处理政务。”
他往前行去,景辛拉住了他手掌。他只得停下,目光落在她脸颊,她眼眶发红,睫毛沾湿了泪。太医说孕妇爱哭,并且哭对她身心不好。
戚慎吸了口气:“睡你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王上你难过的。”她说完又想哭了。
戚慎目不斜视,直接绕过屏风朝殿门走去。
景辛站在原地傻傻瞧着他背影。
真的就这样走了?
之前那个醋王就这样走了,她做了那么多日的烘培都没留住他?
啊啊啊,她还怀着他孩子呢!
这一刻景辛难过到心态爆炸。
原本是因为心疼他,又记着沈清月的死,现在感觉自己也被抛弃了,让一个孕妇一晚上体验这么多,她忽然就快要崩溃掉。
眼泪越落越凶,她转身准备回床榻,腰际却忽然被滚烫的手掌握住。
戚慎不知何时回来的,将她抱到龙床上放下,紧绷着薄唇。
他沉声道:“把寡人的子嗣好好生下来,不许光脚乱跑!”
景辛还没来得再说什么他已经离开了宫殿。
长欢与紫延宫的宫女入内来伺候,几次说熄灯,景辛都要等戚慎来。
但她一直没有等到他来,不知道窗外是凌晨几点,她眼皮沉重,阖眼睡了过去。
翌日早朝。
乾正殿上的官僚只是平时的一半。
剩下的一半都跪在殿门外,从檐下一直跪到台阶,阳光灼晒着,个个大臣昨夜都跪了一夜,已经饥肠辘辘,也终快要体力不支。
为首的卢雍被宣入殿,他跪行上前,膝盖一路带出条血路。
戚慎高坐于龙椅上,少了平日里的慵懒散漫,笔直端坐着,令他们这些大臣心底更添了畏惧。
卢雍五十岁,一步步谨慎走来才当上百寮之长,如年迈昏庸败落在昨日。
“罪臣罪该万死,但求天子念在罪臣从前尽智竭力的份上饶恕罪臣的家眷!”他老泪纵横,哭声不止。
戚慎眸光深不可测,一旁成福宣道下一个。
而后司徒,翟扈,平日十分效忠的各大臣子都纷纷跪行入殿,膝盖皆拖出一条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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