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只有三个,咱们宫有二十几个,真——”宫女忽然瞧见了廊下的戚慎,眉飞色舞霎时变作见鬼的惶恐,几人噗通跪下,头匐贴着地面。
戚慎容色很冷,薄唇紧抿作冷淡的线条,负手进入殿中。
景辛却不在寝殿,雨珠见到他战战兢兢,说帮他通传。他眸色冷戾,示意直接带他过去。
她原来在书房。
以前的琴室已经布置成了书房的样子,书架上笔墨纸砚众多,板门敞开了两扇,阳光自垂纱外透进来,景辛正背对着他在整理书架。
女子背影婉约,被光穿透的纱裙下纤腰袅娜。她踮起脚尖想够到最上排的书,宫人早被他屏退在外,他上前将书取下给她。
景辛讶然回头:“王上,您怎么来了?”
“寡人来不得?”
“没有啊,臣妾没有出去恭迎您……”
书被他抢走,他扫了眼,这些全部都是讲作画技法的书。
“为什么寡人只有三个?”
景辛稍愣,很快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王上,奶油吃多了会甜腻,而且甜食吃多了还会得糖尿病。臣妾是为了您身体着想。”
“别扯这些寡人都没听过的病,寡人食糖二十载,比你清楚。”
他的确是个异类,吃这么多甜食连颗痘都不长。她在现代甜品吃多了还要吃抗糖丸,所以戚慎是魔鬼吗?
她也不知道他这是生什么气:“您觉得雪媚娘不好吃吗?”
“那是寡人吃的东西,凭什么给宫人,还每个人都赏赐了,二十几个?”戚慎冷笑一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二十几个和三个,他是随便就能打发的?
景辛埋下了头,手指搅着刚刚擦拭书籍的手帕:“所以您要来兴师问罪,治罪臣妾吗?”她眼眶一瞬间就红了,“您说过要哄臣妾开心的。”
戚慎沉吟不语。
他并不是来问罪。
酒足饭饱思晋江禁止的欲,他刚刚只是迫切想见她。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甜品带给他巨大的震撼与兴奋,他太爱这些甜食了,她无法理解他甜食在他心中都意味着什么。
“寡人本欲赏你,但你此般行事荒唐,也置寡人颜面无存,今后寡人不允许自己吃的食物被宫人食用。”
所以他这是把她的烘培全纳入了御用之物?
景辛心底叹了口气。她想改变戚慎的看法。
“您能跟臣妾打一次奶油吗?”
戚慎不置可否,景辛便朝垂纱外喊了长欢。
宫人很快按她的命令将稀奶油坐冰端上来,景辛接过打蛋器开始搅拌,但四周宫人都舍不得离去。
个个眼底都蕴着一抹忧色,担心主子受累。
是呢,她们这些宫人轮流换着才打发出这么珍贵的奶油,主子如今怀着身孕,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发成功。
大家都不敢出声,只能把焦急藏在眼底。
只有雨珠抖着小身板来到景辛身后:“娘娘,奴婢帮您。”
“不用,你们都下去吧。”景辛知道她们都怕戚慎。
“天子,您帮臣妾一起打可以吗?”
戚慎倒是诧异她竟敢问出这种话,并没有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