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凌容与长长吁了口气,将飘远的心思拉了回来。
安排与计划皆不能终止,只是,他终究抬不得盛欢。
他眼帘半垂,目光落在盛欢的睡颜上,见到她眼下一片青色,立刻愧疚的低下头,薄唇贪婪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心疼而怜惜,珍惜而眷恋,仿佛她是世间珍宝。
凌容与抬手,小心翼翼地将她面上泪痕轻。柔拭去之际,怀中的美人儿却忽然软软的呜咽一声。
不知做了什么梦,居然小嘴一张,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力道还一点也不轻。
凌容与:“……”
他想起昨夜自己也被咬了许多次,不禁哑然失笑。
是他将人欺负得太过,是他的错。
凌容与无奈又心疼,剑眉虽因吃疼而微微蹙起,原本顿下的指腹却继续动作,将小姑娘脸上的泪痕与泪珠尽数抹去。
盛欢醒来时可说浑身酸。软无。力,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抬。
甫一睁眼,昨夜两人一幕幕的温柔缱绻,瞬间在美人儿脑中再次炸开来。
盛欢耳根烫麻不已,只觉自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少年沉重且不再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记忆如雪纷飞而落,热而暖的呼吸随其喷薄。
羊脂玉般的雪白肌。肤,红花从初绽到盛开,一朵一朵皆宛若殷红扶桑,艳。丽又迷人。
在他人面前素来冷静自持的少年,一双凤眸却猩红了一整晚,薄唇靠在她耳畔,费尽心思的哄着她,让她一遍又一遍地喊他夫君。
想起昨夜的种种缱绻,盛欢小脸刷地一红,美目娇俏,简直不知他为何如此执着,非要自己喊他夫君。
最后她嗓子已哑得不想说话,他却依然苦苦哀求着她再开口。
好似想将这声夫君牢刻于脑海之中那般,甚至隐隐带着惶恐哀求的味道在里头。
下半夜时,盛欢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任其施为,可凌容与莫名的执着却让她印象深刻。
感觉有点奇怪……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映照于床榻之上,将四周照得极其明亮,榻上锦帐虽已放下,阻挡掉一些光亮,却依旧看得出外头已天色大亮。
盛欢眯了眯眼,随即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每日还得到凤仪宫向皇后请安。
看这天色,这请安的时辰恐怕早已错过。
罪魁祸首冷白如玉的胸-膛近在眼前,盛欢实在没力气再走去凤仪宫,只好再度张口,狠狠咬了眼前人一口。
凌容与:“……”
怎么人分明已经睁眼醒来,他却又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怎么了?嗯?”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无奈,自她耳畔响起。
凌容与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俏红妩。媚的小脸。
盛欢漂亮的两颊微红,桃花眸因染沾了一夜的水汽,犹湿|漉|漉的,我见犹怜。
她鼓起双腮,抬眸瞪向始作俑者,娇声软气的控诉道:“殿下欺负我,我现下全身酸疼得厉害,没力气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该如何是好。”
天生软。绵的嗓音尽是委屈,分明是抗议与指控,听起来却更似是在撒娇。
凌容与听出她并非真的生气恼怒,只觉丝丝甜味漫上心头,薄唇噙着幸福的淡笑,深不见底的黑眸亦泛着灼亮笑意。
他忍不住低头轻啄盛欢的粉唇与脸颊,哑哑懒懒的轻笑道:“你不去,母后也不会介意的,孤这就让周正去跟母后禀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