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鸾躺在床上,浮碧倒了一杯茶水,伺候她喝下,朱鸾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
她担忧的看着太子:“六哥,适才鸾儿鲁莽,给你添麻烦了。”
太子拧着眉,见妹妹嘴唇发白,他抬手在朱鸾的额上碰了一下,滚烫的温度让他惊心,他着急道:“鸾儿,别说这些,你在发热,咱们必须赶紧回宫,找太医来给你治病。”
说罢,目光在屋内扫了一眼,只见门窗紧闭,没有风刮进来,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呢?
朱弘也心疼朱鸾,温声道:“六哥说得对,咱们必须赶紧下山。”
于是,两人吩咐宫女太监们收拾东西,收拾好之后,苏仁和浮碧搀扶着朱鸾走在太子和朱弘潜的身后。
刚出门,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陆谨一身青衫从里面出来,太子并不知道他住在朱鸾的隔壁,此时见到,略感意外,太子虽着急离开,表面上也是从容有度:“太傅。”
陆谨平静作揖:“六公子,八公子。”
目光又看向他们身后的朱鸾,声音温润柔和,从他的唇齿间吐出来:“九姑娘。”
朱鸾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脑海里闪过他背她下山的画面,眼底浮出一丝温柔,她朝他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那柔弱单薄的模样,看得陆谨心尖发疼。
太子道:“太傅,我们兄妹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
陆谨点头,太子兄弟先走,朱鸾在后面,都生病了,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却仍然念念不舍的望着他。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中,陆谨收回目光。
桑弧跟刑部左侍郎邓檀一直躲在暗处没出来,等禅房这边的贵人们都散了,才齐齐前来给陆谨汇报情况。
桑弧道:“公子,属下已经带人将邓佳贵的尸体抬到了寺内,从他身上搜出这个。”
说着,他将手里的那封信递给陆谨。
陆谨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眸子瞬间冷凝。
果然,郑佳贵出现在清风寺并非偶尔,而是有人故意引导他,包括长公主的到来,看似是个意外,其实都是那人在背后布置好的陷阱。
当真是好手段,居然连当朝公主也敢下手!
陆谨面色冷沉,如同玄冰冻雪渗着寒意。
他将手中的纸略摩挲了下,交给桑弧道:“这是宣德纸,一般人用不起,下山后去查到底哪些铺子卖这种纸,又有哪些人买了回去。”
桑弧点头应下。
邓檀在一旁听着陆谨办案,只觉得陆谨心思缜密,见识广博,非常人能及,心中暗暗叹服,他道:“大人,昨夜里寺里面叫喊的人已经找到了,是一对给寺庙里送菜的父子,昨日下雨,方丈慈悲,留着他们住在僧房里,谁知那个儿子忽然半夜起来闹事。”
陆谨听了之后说道:“将那对父子带到衙门里审讯。”
邓檀领命去了。
桑弧跟着陆谨去找方丈。
方丈对着郑佳贵的尸体念了句“阿弥陀佛”,神色慈悲,转头又对陆谨说道:“陆施主,佛门清静之地,你却在此制造杀戮,委实不该。”
陆谨知道定尘误会他了,可他也没办法跟老僧解释,只道:“事出突然,晚辈也别无他法,他日再来给大师赔罪。”
定尘叹了口气,朝陆谨摆摆手道:“陆施主与佛无缘,还是莫要再来了。”
陆谨不再多话,只道:“那晚辈告辞。”
说罢,带着官差们下山去了。
下山后,桑弧片刻也不敢耽搁,带着人将城内买纸的铺子都问遍了,最终在一家叫兰桂书铺的铺子里找到了这种纸,桑弧立马就询问了掌柜的买纸的有哪些人,这种纸名贵,买得起的人不多,一个月也就那么几个客人买,掌柜的很快就想起了买纸之人,并告诉桑弧。
而邓檀这边审讯也有了结果,那对父子在山上之前便被人买通了,至于买通他们的是谁,父子二人确实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