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凉能乖乖听她话就有鬼了,不过黎梨可不管,悠闲的爬上他床,双膝跪在他腿侧,纤纤玉手就按了上去。
周非凉一双剑眉皱成两条蜈蚣,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捉住手腕,睁眼去“瞧”她,那眼底又黑又深,似乎要将她撕了。
就在黎梨静静等着他发威时,倏地,他眼皮一垂,那眼底的暗流不见踪影,不为外人所知的躲藏到哪个角落去了。
“三爷安心,我跟下头姐妹学了好久,保证让你舒服。”此时这话对他就是侮辱,在他明显舍不得她离开几乎妥协时。
黎梨心头颤着,眼神也颤着,所有对他的不舍化为指间的力度,悄悄安抚他。
傻啊,真傻……
每按他一次,她便在心里骂一回,然后在异国他乡的夏日午后,她忽而昏昏欲睡,倒在他胸膛时,黎梨毫无愧疚,她理所当然到比枕睡自己的胳膊还顺手。
再醒来,身上盖着一块毛毯,从她膝盖以上盖到圆润肩头。
热醒的。
房子老旧没有装空调,电风扇一刻不停的工作但无济于事,黎梨觉得热燥,干脆踢开毛毯,一直踢到地上去,然后身上松快的继续闭起眼皮。
老天爷就让她睡个够吧,这么踏踏实实的……
她向上天祈祷。
可没过一会儿又宛如被置身于热锅,大汗淋漓的没好气掀了掀肚皮,果然又掀出一块毛毯来!
“讨厌!”她烦躁低嚷,然后起身,将那块可恶的毯子直接拉开纱窗扔外头一了百了。
对男人不好发脾气,对一块毯子还不好发脾气吗?
倒回床上,重新入睡,权当屋里令外一个人是空气。反正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周非凉虽然看不见但她的一系列动作直接在向他告知,她做了怎样的事件。
他没多言,没拿手杖,直接出门。
再醒来时,黎梨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敲醒。
“里面人醒一醒,我们要进来了!!”一个男人五大三粗的嗓门在外头吼着。
黎梨懵圈,片刻后才弄清外面什么状况。
她立即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周非凉的外衣穿上,那长度一直遮到膝盖之上,拉开门,外头人声音戛然而止,开始盯着她目不转睛。
“怎么回事?”黎梨抱着衣襟走出来,秀眉皱着,一脸没睡好的不耐烦。
江氿清咳一声,闪烁望着她道:“三爷说装个空调。”
“这地方电压能带个屁空调啊。”黎梨不解,“好好的睡眠被打扰烦死了!”
那工人眼巴巴的瞅着她惊心动魄的容颜,疑惑接话道:“那美女,到底装不装?”
“不装。”黎梨摇手让他们走,又忽然想到什么,将那些人叫住,“他是不是付钱了?”
“付了。”对方答。
“行。还是装吧。”她舍不得那点钱,“男人挣钱多不容易,不能女人发点脾气就丢江里了。”
江氿闻言笑,嘴巴张了张,到底闭嘴了。
心想,三爷再落魄,也不至于丢个空调的钱都舍不得丢。
……
芒山有一条河,与对岸城市隔河相望。
日光热辣发白,被大雨淋得数月之久的稀巴烂土壤此时争先恐后的吸收着烈日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