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贵终于懂了,一时心中摄然,“瑟瑟,这些你哪里学来的?”
这路数太深了啊!
“阿?书里说的啊,你当我这些天看的书都是假的么。”
赵锦瑟其实从前不太在意这种事儿,因为觉得太没劲儿了,官场么,太凶险,她一介女流掺和什么,可这些年因为家里生意场涉及朝野的一些龌蹉,她隐约觉得将来总要面对的。
你看,国政这不快出来了么,到时候牛鬼蛇神全来了。
届时如果还是懵懂无知,可会死得极惨的。
“至少咱们陵城赵家一亩三分地得守住了,省得外面那些人说我一个女儿就是无用,不必男儿能担家业。”
赵锦瑟轻描淡写,赵富贵却深知这不是几本书的事儿。
天下饱读诗书的学问家跟名流那么多,又有几个能这么敏感把握朝政局势的,这路子还一套一套的,活生生把赵家给作死了,只能说他这女儿吧~~
心太黑!
“心黑好啊,心黑脸白够阴险才不会被人欺负。”赵富贵忽然十分喜滋滋。
赵锦瑟:“???啥子玩意?”
你才黑!你全家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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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若是没有党争,商贾之事不会让君上过多在意,但若是涉及党争,君上为了一刀切断这种苗头,就绝不会让朝中无关官员涉及半点沿海国政事务,所以赵家就是要被杀的那只鸡。”
其余皇子是猴子吗?按你这么说。
同为皇子的秦孟川一时失笑,但也说:“这样说来,那赵沿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傅东离似乎觉得这只是稀松平常的事儿,因此对赵家的未来并不太在意,顾自喝茶。
“死人未必,但前途基本要被扼杀。但那赵沿本身底子也不干净,你瞧他给赵姑娘安排的那破事儿~那小子我去看过了,两下没熬住就招认了,说是赵家里面有人让他去玷污一姑娘,事成后推脱是那姑娘不检点勾引他,他没能把持住就行,到时那姑娘不仅得嫁给他,还有巨大的嫁妆,让他后半生都不必发愁。”
林言尘嗤之以鼻,却留意到傅东离神色没有任何异样。
闲谈浅淡,等两人都离开后,傅东离起身收拾了下茶座,过后院的时候,轻轻叹气:“女儿家的前途无关紧要,儿子的才够让人心疼吧。”
无人回答,如此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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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风雨飘摇,烈火烹油也没放在赵锦瑟心上,因自有那些权贵者们料理一切,她一个小女子就是来进学的。
这进学得报名啊,钱,她是不缺的,上下颇有技巧性的强势打点后,纵是文风才学独秀于大蜀的第一学院——青衣院,她也顺顺利利到了院长李瞻的跟前。
李瞻年过古稀,发白却体态康健,只是为人颇有些严肃,轮到赵锦瑟被他考教的时候,他对赵锦瑟过人姿容没有片刻留神,好像看到的就是一柸沙土。
考教内容很多,宽泛,刁钻,容易的有,极难的也有,往往让人反应不过来,纵是赵锦瑟也着了好几次道,渐渐得额头就出了冷汗,等终于结束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额,好了?”
“怎的,你还想再考?”
“不不不,已足矣,多谢学师考教。”赵锦瑟早已打探到眼前大儒不喜欢别人叫他院长,因此作揖后礼仪到位,不求好感,但求无错。
“你愿意,我也没时间。”李瞻睨了她一眼。
您是大儒,你怎么说都行啊,我都可以的,不生气。
赵锦瑟心中腹诽,脸上受教,“学师说得对,那学生回去等消息?”
“回去做什么?还得派人去通知么,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