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苍翊手中把玩着那块玉牌,冷笑:“暴民?若非官府逼迫何来什么暴民?”
“下官冤枉啊王爷……”
“冤枉?好,那本王问你,你为阻隔蝗灾殃及郢州城,做了何事?”苍翊不怒反笑,质问道。
前方的凝视带着皇家的威严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杜蔚眼神不停闪躲:“下官……”
“说不出来?好,那本王替你说,你放火烧村,毁了百姓赖以生存的田地,置百姓性命于不顾,使得一个村落近百名的百姓死于非命,消息传出后其他村落的人拖家带口来到郢州城只为求一线生机,竟被你们当作暴民轰出城外,任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身为父母官只为一己私利如此草菅人命,你告诉本王,你何来的冤枉?”
原本还算柔和的陈述突然变得凌厉慑人,激得本就心虚的人浑身一震,站在一旁的林慷双腿都开始打颤,却碍于颈间的长剑一动也不敢动,苍翊漠然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杜蔚,方才还喊着冤枉的刺史已经不敢再作隐瞒,颤声道:“王爷明鉴,下官也是迫于无奈啊。”
苍翊怒从心起,只觉得此人仍在狡辩,忍不住想要呵斥,却被另一只手拦下,苍翊愣了愣,转而硬生生将这口气憋了回去,不说话了。
南宫若尘安抚住了苍翊,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杜蔚身前,轻声道:“你有何无奈?”
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杜蔚下意识抬头看去,才发现一直坐在上首的白衣公子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前,微怔了一瞬,又看了看仍坐着的翊王,见他没有不悦,才复低头道:“王爷说的不错,下官……的确曾下令焚毁过一个名为山下村的村落,那村落地处卢阳郡边缘,与郢州城相隔不远,半月前蝗虫数量激增,直冲郢州城方向而来,却不知何故只在山下村附近聚拢,下官派人去查看,来报说山下村所有村民受到蝗群袭击,多数人被啃咬至死,甚至已经有尸体开始腐烂,村里的郎中说再这样下去恐会演变成瘟疫,下官实在没有法子,才会下令焚毁了村子,下官实属无奈,请王爷明鉴啊。”
“据你所说,瘟疫尚未形成,为何不派人前去救援?”苍翊明显还是不信。
“这……这不是下官不让人去救,实在是……”杜蔚心中着急,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不救,是无人救。”南宫若尘突然接过话头,在刺史感激的目光下继续道:“百病之中瘟疫为医者最为忌讳,传染性极强,无形可求,无象可见,且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只怕是没人敢去的。”
“是啊王爷,一般的人听闻瘟疫将起唯恐避之不及,哪里会有人愿前往救援?”南宫若尘的话让杜蔚略松了口气,也有了些底气。
苍翊也清楚,这种事非人自愿强求不得,若以武力胁迫,也只会让□□的百姓换一拨人而已,只是为何他总觉着,瑾竹是刻意在向着杜蔚说话呢,暂且压下了心中的迷惑又问道:“既如此,在卢阳各村百姓来闹事时,你只需将事情解释清楚即可,缘何话也不问便将人轰出城外?”
“这……下官一时糊涂,可下官将人赶走,也是给足了银两,就算他们要离开郢州那些钱也足以他们生活一阵子了……”本是他为求自身安稳想将人打发了,这样的理由他自是不敢说,但是他自知理亏故而辩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苍翊二人听他所言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在城外遇上那些百姓时可从未听人提起银两之事,看他们的生活状况也并不像是衣食无忧的模样,而这种一戳就破的谎杜蔚也不可能信口胡诌,这样的话,那些银两又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