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解,但这终归是别人的事,霓落也不便多问,将令牌递还了回去:“王爷已让人交代过,公子随奴家来吧,您要见的人在楼上。”
“有劳姑娘了。”左麒抱拳见礼,跟在霓落身后朝楼上走去,眼睛不停四处张望,楼上相比于楼下要显得宽敞得多,走廊上基本没什么人,只能从每间茶室里时而传出一些琴曲判断楼层并非空置。
霓落在一处走廊岔道口停下,侧身站到一旁:“公子走这边过去,最后一间便是了,奴家就不陪您过去了。”
“哦,好。”只要没了那些转角,左麒便不担心什么了,直接越过霓落身旁朝前走去。廊道并不是很远,很快便到了尽头,左麒站在房门口踌躇不决,想要凑近先打探一下敌情,无奈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暗自祈祷着千万别遇到那个人,最终愤愤地一咬牙,拉开了房门。
房门被人向一旁滑开,惊了房内正在谈论着几人,几双视线齐刷刷地朝着看向门外,一时间都愣住了,没人先开口说话。
“……”左麒打量着房中的几人,忽然瞧见一道红色身影,整个人一怔,折身便准备跑路。
“小麒哥哥……”少女兴奋的声音响起,见人要跑立马追了出来直接跳到了少年的背上。
左麒只觉得后背一沉,紧接着脖间一紧,被人狠狠地箍住了颈项,呼吸一窒:“他大爷的,你快撒手,撒手……”
少女仿若听不见一般,玉臂越发收紧:“小麒哥哥果然是你,灵儿可想死你了……”
左麒被勒到头脑晕眩,正在他准备用蛮力将人扳开时,背后似乎有另一人将背上的重物扯了下来:“灵儿快下来,一个女孩子家竟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少女被人扯下又遭训斥,极是委屈地瘪了瘪嘴,双手却依旧紧紧抓着少年的臂膀。左麒捂着喉咙缓着呼吸:“咳咳……就是……咳……成何体统你。”
少女身后的一名男子走上前来问道:“左公子……没事吧?”
左麒看向那人面色缓和了些,说出的话仍旧难免阴阳怪气:“楚庄主,好久不见,你要再不管管小爷迟早小命不保……咳……。”
“是小女不懂事,左公子见谅。”对左麒的嘲讽中年人毫不在意,笑的一脸和善。
☆、赫连
“左公子既然来了,不如进来一叙。”门外动静不小,屋内又都是习武之人,自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听他们几人客套了许久也不提起正事,早有人按耐不住了。
左麒见其他房间有些人开始探头探脑,哼哧了一声,用力将臂膀从楚灵儿手中抽了出来,转头进了房内。
楚灵儿被甩开也不恼,又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楚庄主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欣喜地黏着别人家的小子,无奈摇了摇头。
这楚庄主便是江湖剑派之首云岳山庄的庄主楚肖云,一年前楚肖云遭人寻仇,云岳山庄大小姐楚灵儿被劫,虽然最终被救了回来却已经奄奄一息,幸得医圣左彦相救,楚肖云不放心女儿的病情,将左彦师徒留了几日,那时楚灵儿已经保住了性命,左彦便将人交给了左麒照料,不想楚灵儿醒来之后,非得要以身相许,自此缠上了左麒,也幸亏师徒二人行踪不定,才暂时甩掉了这个麻烦,他之所以不愿来,就是怕遇上这人,却不曾想到其他人固然难寻,云岳山庄庄主却是有固定居所最好寻觅,他竟还怀着侥幸能逃过一劫,如今撞个正着就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雅间内大概是刻意打理过的,陈设很是简易,原本用来遮掩琴师身份的屏风也不知被挪去了何处,独留一架古琴静静置在琴桌之上,也没有人去碰。左麒四周打量了一圈,忽然见角落处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斗篷遮着看不清样貌,但少年却一眼认了出来,面露惊喜正想走过去却见那人悄悄对他打了个手势。左麒会意,随即找了个空置的位子坐了下来,轻咳一声道:“这地方太过风雅,与诸位气性不太相符,也难得你们竟然肯来。”
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如今倒知道不合适了?在座的几人暗自腹诽,只觉得这少年脸皮颇厚,若左麒知道他们的想法必然会大喊冤枉,地方是苍翊安排的与他何干,怎的就成了他脸皮厚了?
众人虽心中不满,但面上却不能怠慢,楚肖云在左麒不远处坐下:“江湖中人向来随遇而安,对这些倒是不甚在意,不知左公子寻我等前来,是为了何事?”
左麒看了他一眼,却对上楚灵儿俏皮的笑容,果断无视她将头瞥开:“这为了何事我尚不清楚,我只是负责证明身份的。”
其他人除了那位斗篷遮面的人,皆是眉头一皱,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是不满,楚肖云也是满脸不解:“在下听说左公子现居住于翊王府,难不成尊师也在王府做客?”
“我师父不在。”左麒直接道。
众人见他否认地干脆,面色更加不悦,一个年纪稍长的人站出来冷笑道:“医圣不在左公子却独居在翊王府,难道左公子不知何时竟开始替朝廷卖命了不成?在下倒是好奇,这是左彦先生的意思,还是左公子自己的意思?”
“卖命?”左麒冷哼:“小爷从不替人卖命,要找人的是我师兄,我不过替人跑腿也是别人求我得了报酬的。”
虽然苍翊并未求过他,只要他认为是这么回事就可以了。
方才问话的人一滞,下意识看向周围的人想要询问,却见他们也是一脸茫然,便认为是左麒用来搪塞他的理由:“在下在江湖混了多年,只听闻医圣的徒弟就公子一个,你何来什么师兄?公子当我等都是傻子任你戏弄不成?”
“你没听说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师父收徒难道还需要向你们报备不成?再说了,有没有师兄是小爷的事,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你们今天坐在这也不是小爷逼着你们来的,既然不信自可离去便是,又没人拦着。”话虽如此说,却早已在心里将那臭老头骂了个透,你收徒就收徒,为何还要藏着掖着?徒增了这般麻烦。
方才还对左麒意见颇深的人俱是脸色骤变,开口质问的那人也下意识地收拢左拳,这些人虽能力不凡却也都是惜命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保命宁愿受制于他人,若左麒是自作主张倒也罢了,倘若他说的是真,他们如果就此离去,可就是违约了,想到此处竟觉得左手心的图印有几分刺痛。
“左公子此言可有何证据?”又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