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轻轻吻了祝照的眼、鼻尖、嘴唇,最后额头磕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低低地舒出一声喟叹。
文王这次沐浴的时间相较于前几次来说要长了些,桃芝在门外守着,让那些提前将饭菜端过来的下人又把饭菜端回小厨房,先温着。
祝照打开房门时脸上还是通红的,桃芝转身看去,却见祝照的半边袖子湿哒哒地还滴着水,便道:“娘娘要先沐浴吗?”
祝照伸手摸了摸脸颊,掌心触碰到的都是滚烫,但又立刻想起来自己的手方才碰过什么,触觉似乎尚存,她又立刻将手垂下背在身后,对桃芝道:“你、你你让人换桶水,我要沐浴。”
桃芝浅笑着点头,眼尖地瞧见祝照脖子出有个淡淡的红痕,明云见沐浴前还没有的,于是她忍下笑意,声音轻快地道了句:“是!”
祝照不自在地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边,已经穿好衣裳,浑身清爽的文王,问他:“桃芝笑得好奇怪,她、她不会是听见什么了吧?”
“本王有发出声音吗?”明云见翻开昨日未看完的书,似是不在意地问,其实嘴角已经扬起,压都压不住。
祝照心想,她哪儿知道明云见的声音在门外能不能听见?反正方才他的脸一直在自己肩上蹭,一切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了。
祝照还想说什么,见明云见书本遮住半张脸,一双眼满含笑意朝她看来,那眼神中显然无所谓桃芝有无听见什么动静,祝照干脆撇嘴,低头拧着潮湿的袖子。
等祝照沐浴之后,天已经渐渐黑了,月棠院寝室内点了好几盏灯,桃芝将晚饭布置上桌。小厨房里做的都是些清淡东西,清粥小菜几样,再有一碗燕窝是专门给祝照的,祝照喝不下,喂了明云见半盅。
反正祝照不论喂什么,明云见都照吃不误就是了。
用完饭后两人院中闲步消食,远瞧见小松在海棠花前练剑,明云见折了一根树枝给祝照,有模有样地教她两招,小松在一旁看着祝照练剑如跳舞,笑得乐不可支。
祝照也不会,同手同脚了好几回,也就明云见有耐心,不笑话她,握着她的手比划了两下。
祝照的背后贴着明云见的胸膛,偶尔回头朝身后人看去,长亭外的灯光不算明亮,但要不了两日就要中秋,今日月亮将圆,月光落在明云见的白衣上,衬得他飘然如仙。
祝照心下咚咚跳快了几次,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抿着嘴稀里糊涂地学了一招半式,便不肯再练了。
晚间回寝室休息,祝照侧躺在床里侧,她也没有翻来覆去,可闭上眼睛都快一个时辰了也睡不着,满脑回想的都是月下教她练剑的明云见那一瞬面庞。
身旁明云见呼吸已经平稳,祝照却睁大了双眼如铜铃一般看着他的侧颜,心下骤然喜悦的跳动又再度紊乱了起来,祝照伸手捂着心口,掌心贴着小金锁,扭着身躯朝明云见稍近了一些。
却没想到明云见居然没睡,翻了个身将祝照搂在了怀中,稍稍抱紧了些,下巴磕在她的头顶问:“睡不着吗?”
“我……”祝照稳了稳心神,低声道:“我今日觉得王爷尤为迷人。”
“往日本王就很平庸?”明云见问她。
祝照摇头,有些羞涩道:“往日也喜欢,但今日更喜欢。”
明云见静了会儿,低下头嘴唇蹭过她的额顶,带着几分不解:“是因为本王沐浴时拉你……”
“哎呀!”祝照连忙打住他要说的话,小拳轻捶了一下明云见的胸膛:“太不正经了,王爷还是睡吧。”
明云见低声笑了起来,胸膛闷闷地传来几声,被祝照听得清楚。
他也不再逗人,嗯了声道:“我也喜欢你,与日俱增。”
或是明云见的心跳声有安抚人的效果,祝照被他搂着,倒是轻易就睡过去了。
后半夜京都起风,渐入秋,夜风较大,不知何时吹开了月棠院寝室里的一扇窗户,呼呼的风声响起,树枝飘扬的影子投在了门窗上。
祝照蜷缩着身体,莫名察觉到了些许冷意,眉心轻皱,突然听见了一声猫叫。
她猛地睁开眼,身上被子被踢了一半,又有风吹,难怪觉得冷。祝照坐起,躺在床外侧的人却不在了,她心下一惊,背后都凉了起来。
半开的窗户窗沿上蹲着一只黑猫正在舔爪子,祝照看去,见房内门后点了一盏烛灯,照着猫影。
黑猫喵呜一声,撒娇般地跳进房间,几步小跑上了床,头顶蹭着祝照的手腕。
“玄虎……”祝照捂着心口,险些被它吓到。
不过看着身旁空荡荡的,祝照微微皱眉,明云见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