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郁清心中竟生出无穷无尽的感慨,手向她伸出去,用最得体,最虔诚的眼神看着她:“今夜的公主真是格外漂亮,我能否有这个荣幸?”
魏沾衣指尖搭在他掌心,他松松握住,拿着她手绕过自己胳膊,搭在手臂上面,目光还是定在她脸上。
“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以前他问过这个问题,把她抱着一步一步走过郁家的时候,现在也一样,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向众人宣告她的身份,今日更显隆重,她当然明白其中的深意。
“知道。”她微抬下颌,语气上扬格外傲气:“能配得上郁先生的人难道不是只有我么?”
郁清温笑:“是,能配上公主的也只有我。”
“走吧,要进去了。”
*
上流圈常有各种各样的宴会和舞会,这本是寻常,可今夜又似乎因为一些传言而不同寻常,据说郁清爱而不得的那个女人再次出现了,今夜便是为她而准备。
魏沾衣和郁清重归于好也就一天,可他等待太久,该准备的也早就准备好,一夜之间就传出了这消息,前来赴宴的名流们几乎都是冲着今夜主角魏沾衣来的,想一赌这位传说中的金丝雀是怎样冠绝辽城,又是怎样让郁清恋恋不忘的。
宴会中众人举杯交谈,门被缓缓推开,人们循声看去。
站在门外挽手并立的男女般配优越得像一幅画,一副欧式古典贵族画像。
众多人怔住。
郁清手臂屈起,另一只手盖在她手背上,俩人步伐一致地走进去。
魏沾衣小时候,父母也经常带她参过各种各样的宴会,她在北临总是受人瞩目,那时的她目空一切,高抬着下巴的模样简直像个被惯坏的孩子,后来经历得太多,被磨平了棱角,也懂得收起自己的高高在上学着平视一切,然而又出现这样一个人,重新唤回她那些不可一世的骄傲,亲自给她戴上皇冠,领她走上最高点。
魏沾衣活到这个年纪,还很年轻,要说历经沧桑也实在勉强。孤身一人的时候,生活教会她的是坚强和不屈,尊贵出生赋予她的荣耀被打碎后,她曾一度自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走出来后,性子就有些变了。
如今被郁清牵着,走在与多年前相似的宴会中,像是梦回曾经,魏沾衣忽然想起小叔对自己说过的话,父母应该是希望她做最优秀耀眼的人吧,郁清也应该是这样想的,而爱她的朋友们也应该希望她做回从前吧。
魏沾衣不自觉挺直背脊,像从前那样拿出仪态万千的模样,浅笑着向身旁的轻轻颌首。
落落大方的样子让一旁等着看笑话的富家女们咬紧牙关,恨不能将杯中的红酒泼到她脸上,她们没想到上次马场见过魏沾衣之后没过多久就在这样的隆重的宴会再次重逢,而且她还是被郁先生亲自牵着出场的,其深意不言而喻。
魏沾衣和郁清走入舞会,热衷上流圈八卦的太太首先问:“郁先生身旁这位是……”
郁清笑着轻拍魏沾衣的手,“我未婚妻。”
阔太看向魏沾衣,轻扯唇角意味深长道:“噢,原来如此,可真漂亮。”
魏沾衣装作没听懂她言语中的轻嘲,阔太突然话风一转:“可是我听说郁先生喜欢的人已经去世了,这位……”
郁清神色沉了沉,魏沾衣好好站在他身边,他极不喜欢听见“去世”这两个字,像咒她一样。
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其余人见他神色不虞,忙尴尬的喝酒掩饰,可这阔太颇没有眼力见,一味要追根究底。
郁清正准备开口,魏沾衣握了一下他手,对着那阔太微微笑着道:“难为太太还记得我,我没死,好好站在这儿呢。”
“你……”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魏沾衣?”
魏沾衣谦虚地颌首:“是我。”
阔太惊讶掩嘴,“那听说你之前是春玉堂卖唱的,是真的吗?”
郁清慢悠悠眯起眼,眸色危险。
这阔太说这话已经不是犯蠢了,是故意想羞辱魏沾衣,可魏沾衣跟她无仇无怨她干嘛要这么做呢?她瞥见人群里的几个富家女,心中顿时了然。
郁清这样的香饽饽,阔太们都希望将自己女儿嫁给他,突然之间她回来了,谁能服气?
魏沾衣也不怒,笑盈盈道:“太太心里想什么,我懂,倒也犯不着说这些话故意恶心我,你想嘲讽我的过去,想打压我,殊不知那只是我和郁先生的情趣罢了。至于你接下来要问什么,我用手指头都能猜到,一定还想问我门第的问题吧,想继续贬低我,好叫我知难而退?真是小看我,这样的手段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见过无数次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辽城人还没玩出点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