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未想过同钱誉一见如故。
钱誉的性子,当果断时果断,当温和时温和。
在苏墨眼中,便是有的放矢。
这样的人不会沉默,亦会让人信任。
他确认与苏墨早前认识的人都不同。
这样的钱誉,在苏墨眼中才是一道光。
沐敬亭笑笑,见过钱誉,他心中竟会莫名踏实。
比从旁人口中听说,甚至国公爷口中听说,都来得可信。
“你的腿伤……”钱誉其实心中掂量了许久才问,他自会拿捏时候,也会挑最好的时机,既不唐突,却也显得亲厚。
沐敬亭愣了愣,却未过多介怀:“骑不了马,走不了太多路……但能如眼下,我已知足。”
他真正介怀的是从前。
钱誉知晓何时当敛声。
“国公爷先前说的,你有何打算?”沐敬亭也终是要问起的。
国公爷应了茶茶木的提议,定下心思要去冒这趟险,军中之事定然会事无巨细交待,况且还有褚将军和方将军在,国公爷需要再三嘱咐的不多。
他在朝阳郡,随时可以策应。
跟随国公爷走这趟的人,应当是顾阅,褚逢程和严莫……
这三人都是佼佼之辈,严莫在禁军中很受器重,褚逢程是褚将军的儿子,自幼在边关驻守,两人能够应对,顾阅虽是顾侍郎的儿子,来军中的时日不长,却一直得方将军器重,有他们三人在,照说应当放心,只是……
他心中并无私心。
尤其是,今日在偏厅中,钱誉当众斩杀茶茶木雪鹰的那一刀。
沐敬亭自幼跟在国公爷身边,能识人辨人。
这三人,都缺了钱誉的当机立断和敏锐。
若是国公爷身边跟着的人是钱誉,那能安心的程度便大了许多。
只是,钱誉跟去的风险……
沐敬亭眉间滞了滞,心中所想悉数隐在喉间。
此时,钱誉不适宜再跟去冒险。
国公爷也不会应允。
稍许,钱誉没有应声。
沐敬亭也没有出声。
钱誉声音略有发沉:“爷爷让我们后日便动身返京,是不想苏墨留在此处,先不论此事是否还有待商榷,但苏墨再留在渭城,确实并无益处。”
沐敬亭自然听明白:“你是想……”
钱誉看他:“沐敬亭,你猜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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