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床的银票,陆敏讪笑着跪起来,一总儿捧给赵穆:“奴婢不过数了数,既是为皇上行采聘,这些银子自然都是皇上的。”
赵穆坐在床沿上,惯常拖过陆敏一条腿压在自己大腿上,略略扫了一眼,唇角绷一丝笑:“既是送你的,你收着就是,朕不缺你那点儿银子。”
是银子人人爱,既过了明路,陆敏也就不客气,欠身从抽屉里取出放银票的匣子,齐齐儿卷了进去,正准备再放回去,赵穆一伸手,却是将整个银匣全叨了过去。
三家的银子自然不一样,赵穆捡过那被卷成条,面额一千两的银票,若有所思:“李密做了十多年的三司使,家产当比朕的国库还丰,须知朕在东宫三年,也仅仅攒了两万银子,如今还全在你的小银匣里藏着,如今你成了小富翁,朕竟是个穷汉,怎么办?”
加上今夜,陆敏不贴身司寝已有两夜了。有了喘息之机后,她看赵穆也顺眼了几分,连忙捧了一句:“您拥有四海,家国天下都是您的,又何必在乎这点银子?”
赵穆十分熟捻握过她另一只脚。她有一双非常美的玉足,软而有肉,但因为时常运动的原因,足弓极弯,忽而甩摆,在雨天中分外冰冷干燥,滑溜溜的像尾鱼一样。
没有什么比男子周身的阳气更能温暖女人,所谓的阴阳调合便是如此。经过三个月的调养,比之刚入宫的时候,她面色红润了许多,身材也在由单薄贫脊的孩童体态,转而发育成玲珑绰约的少女。
赵穆双眸漫不经心滑过她衣带未着紧的胸口,玉白一抹酥胸,隐约可以看得出来与三个月前相比,那地方略丰盈了一些。
当陆高峰浴血奋战,生擒烈勒归来,看到女儿有如此大的改变,就不信他还敢嘴硬,咬紧牙关拒婚事。
赵穆亦侧歪到了床上,轻摇着银匣:“家是百姓的,国亦是百姓的,与朕并没什么干系,但若是娶了小麻姑,这些银子就全是朕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陆敏抽回双脚,望着懒洋洋歪躺在她床榻上的男人,小声提醒道:“奴婢们已经商议定了,李灵芸和余宝珠姑娘,将是最后定下来入宫的贵女。明日,奴婢会和许公公一同前往南阳公主府,以及李府,迎娶两位贵女,皇上,明日您就该大婚了。”
那男人凤眸半张,黑衣紧束的身子侧卧着,两条远远伸出去的腿分外修长,他忽而诡异一笑,转个话题又问:“麻姑,以你之见,李灵芸和余宝珠,谁该为后,谁该为妃?”
凡事总有长短,两个大姑娘一同入宫,虽然皆是皇帝的老婆,可一妃一后,谁该为妃,又谁该为后,按理来说该由皇帝钦点。
但皇帝总要听听身边人的话,以她们的话为参详,看那个姑娘的德行更匹配做一个皇后。许善和陆敏做为采聘的礼官,在此事上最有发言权。所以李密才会一人豪掷一万两,只为把女儿捧上皇后之位。
拿人手软,陆敏挑了许多李灵芸的优点,说道:“李姑娘温柔贤淑,性格良善,更堪为后。”
赵穆晤了一声,又将陆敏揽了过来,悠声道:“赵敬做了一辈子的皇帝,不会挣钱也不会花钱,给太皇太后造了一座太液仙境,就花去了一百万两银子。每年还要借给火州上百万两的银子,火州那么个小国,能有机会反噬我们大齐,全在于他一手饲养。
须知此番咱们与火州开战,兵备粮草能供得上,全凭李密四处找银子。但那皆是他私昧下的朝廷税赋,算不得他的功劳。
上辈子朕与火州开战之前,先抄了他的家,然后才开始打仗,这辈子朕不想那么做了,朕想哄着他一点点把银子掏出来,又不伤和气,群臣也不会记恨朕,大家都欢喜,你说是不是?”
上辈子死了之后,被余宝珠画成个大花脸,一张黄裱纸被风吹走之后,曝露在朝臣面前那张红红白白丑恶的脸,以及他们那熟视无睹的表情吓到了赵穆,他决定这辈子温和一点,但再怎么温和,心依旧是黑的。
陆敏酌言道:“李姑娘若是做了皇后,李密就是您的老丈人,老丈人为国多操劳点,也是应该的。”
赵穆笑着摇头:“无论李灵芸还是余宝珠,皆不会成为皇后。毕竟她们想嫁的,非我赵穆,而是紫宸殿里纯金雕成,九龙盘踞的那把龙椅。无论谁坐在那把龙椅上,皆是她们心目中的好夫婿。”
☆、果报
说完,他又一笑,抚过她垂在两侧的长发,轻拍了拍她的肩道:“趁着这个机会,多捞一点,等嫁给朕的时候,你就是个小富婆了。”
目送赵穆出门,陆敏气了个仰跌,过了半晌,将那银票悉数卷好,塞进抽屉里,锁了个严严实实。
*
再过半个月,皇家正式行采聘之礼,香车宝马齐备,六司尚宫齐出,将李灵芸和余宝珠两位贵女,迎进了宫廷。
在皇帝正式面见之前,因身份未定,她们被称之为良女,住在太液仙境,太皇太后的后殿之中。先由尚宫嬷嬷们教授宫中礼仪,以及事君的闺中秘事,直到皇帝为两位贵女正名,定后妃之位。
陆敏和郭旭去接李灵芸,彩琴和许善去接余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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