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红影闪入门内,沉声问:“你们在喊什么?”
婢女回身见到来人,忙卑躬屈膝,瑟瑟发抖,颤声道:“大人。”
“贱东西?”
方行简面色铁青,重复着她们的话,
“休想踏出这门半步?”
方行简胸腔起伏:“你们知道她为何不用踏出这门吗,因为她多走一步路我都心疼。我都不配来找她。”
众女如风中枯叶,趴地连连求饶。
方行简喉结微动:“滚!”
他自责到再难言语,大步流星走回屋里,就见玄龟趴桌上一动不动,嘤嘤啜泣。
“涴涴。”
玄龟闻声仰脸,模糊中,一道绯红映入眼帘,就像他们初见时的日出云霞。
那霞光一下靠近,拥她进怀,不断重复道:“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锤他一下:“对,就是你不好,就因为你!她们都欺负我!”
“是我不好,你使劲打。”
玄龟舍不得,只撑手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揉揉眼,看清他样子。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穿,有些新鲜:“你这身真好看。”
“瞎说,”他扯了张凳子坐她跟前:“我平常不好看?”
玄龟破涕为笑:“不要脸。”
他见她笑,颓黯的心境也跟着亮了些。
她想起什么,好奇问:“是不是新郎官都这样穿呀?”
方行简看她一会,轻轻“嗯”了下,
玄龟捏起他一片鲜红衣摆:“那你也会这样成为我的新郎官吗?”
他心如刀剐,再度将她抱紧:“若你愿意,我现在就是。”
第48章第四十八枚铜币
新婚当日,方行简不曾留宿婚房,也未在汀兰苑久待,独自一人在书室坐了一宿。
翌日,同李语风去给姜氏请安奉茶后,他将汀兰苑侍女全都换了一茬,并交代若有对涴涴小姐不敬者,轻则杖罚,重则驱逐。
都言方大人秉节持重,待人接物宽厚和气,却不想对后院之事如此上心,失了雅量,枉顾娇妻,不似男儿所为。
朝中有人上书弹劾,无奈恰逢经筵讲学,期间方行简表现出众,气度如常,倒让皇上与众臣刮目相看。
不过两月,圣上擢其为五品侍讲学士,可谓年少有为,青云直上。
再说府上,李语风虽遭冷落,却不争不抢,鲜有妒容。
方府人私下皆为她鸣不平,姜氏心疼,闲时也总去她那,照应这无可挑剔的好儿媳情绪。
一日湖心小亭,李语风品茗赏荷。
她身边侍女积怨已久,不忍碎语:“小姐,你当真咽的下这口气?姑爷这般待你,成婚快半年了,鲜少来我们这,当初早不该嫁来这方府,竟受这些窝囊气,我也瞧过那涴娘,相貌品性远不及你,恃宠而骄,从不给你问安,没半点规矩,不过贱妾一个,就由着她嚣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