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沉下呼吸,“我听妈说了。”她这次再也不敢用理直气壮的眼神撒谎了,心虚的嘴唇都开始颤抖。
一个失去信任的人,居然在奢求下一次撒谎或是演戏时,还能有被相信的余地。
黑影慢慢向她靠近。
陆淮修赤着足,走路没有声响。
窗框的横棱,吊灯的曲折,一一晃过他此刻雕塑一样的深眶、挺鼻与线唇。
夜将一切情绪打上问号,她看不懂他,懊恼地自暴自弃,下意识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扑簌簌地掉,她的大脑都乱了。为何自己一下被识别了个透底,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游街一样,所有的拙劣都被他看穿,她慌得竟愚蠢到只会哭。
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置之死地也可能直接死。
谁能接受有人歹毒到公布自己的出轨照片,只为逼迫丈夫,保全自己的婚姻。这样的人她自己都会害怕。
白语薇眼前的月光被他的暗影遮住,带着丝甜甜的酒气。陆淮修近瞧了她一眼,娇柔的脸颊上泪痕斑驳,素唇哭的的一颤一颤,他心头一缩,叹了声气,“还是会心疼啊,”他两指捏起她的下巴,覆唇轻轻一吻,将滑入嘴唇的眼泪分食,再抬眼,一脸冷漠,“既然有这么多对不起,后天陪我去趟酒会。”他又低头,咬住她的下唇瓣,轻轻拉扯,再猛地一松,望着她唇上的晶莹,苦笑道,“希望到时,陆太太可以展示你完美的演技。”
白语薇一颗心坐上了云霄车,突然落定肩头一松,瘫软了在他臂弯里。
第40章他人亦已歌
大千世界,无奇事不在发生。
汪家出了大事,这事儿要是上了新闻估计能把之前白语薇疑似出轨的头条弹至九霄。
汪致霆被揍的一周没能出门,王馨然更是遭到了变本加厉的暴力。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种婚姻,在恐惧和眼泪里彻夜颠翻,又在疼痛和羞辱下迎接朝阳。所有人包括父母都劝王馨然忍耐,是的,王馨然深知自己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局,她在秦家倒散后没有期冀过自己能再遇见爱情。
交接结婚戒指的那一刻,她想的是,不知道可不可以换个款式,她更喜欢白语薇与某牌联名设计的那款心形钻石。
如此隆重庄严的时刻,她居然走神了,说“我愿意”都慢了半拍。
她讨厌所有的仪式感,觉得太装腔,所以婚后没有过过一次结婚纪念日。
现在回想,汪致远除了比较冷淡外其他都还不错。她的卵巢有少量积水,有次复查结果出来没见好,他反复问怎么会这样,她没好气道,“那就随便找这个人生呗,反正都一样。”
政商联姻,挂她个名,出个孩子,住进坟墓,也就那回事儿,中间孩子哪儿来的她不在乎。
接着,汪致远便开始忽冷忽热。王馨然当他有了人,也不关心。这个圈层从来没有出过让她跌眼镜的事,出轨私生代孕那都是家常便饭,随便哪家都能找出几桩,也就是媒体喜欢放大,要是能把这巨□□兜里的龌龊事都抖落出来,增20个版面写一季度日报都不够写完的。
她的婚姻生活乏善可陈,从平淡到精彩又通往痛苦的转折是秦毅然。
他们重逢在酒会,他躲在角落打电话沟通买东西,神神秘秘的,一直在问多少钱,怎么买,她带着酒意,歪头闯进了他的世界。
他们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成年后各自恋爱,都是自傲自矜的人,单身时间没能对到一起,明明知道彼此感觉很对,随便两句交流便能冒出火花,可就是一再地错失机会。
可能是寂寞,可能是无聊,可能是风情荡事听的多了,即便安于婚姻一隅,底线也在耳濡目染里拉低。
王馨然主动勾引的他,秦毅然没抵抗,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要的,落难少爷也有心头遗憾。一来一回半年,他们滚在了一块。
他的工作压力很大,陆氏新业态发展在一个新地盘充满挑战,陆淮修对于S市的政|治形式并不了解,秦毅然作为落马的前市长长子无疑是一员重兵。秦毅然不便从政,做回律师本行也不过是打下手,在陆氏固然压力大,但任何一桩事情失败,只要尽全力无人为疏漏,陆淮修从不追究,甚至会安慰失意的下属,他很喜欢这样的企业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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