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不禁道:“这女家的爹娘如今知道底细,难道舍得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纪婆婆:“说起这女家也是了不得,正是镇国公府,这门亲事还是老公爷当年跟先帝订下的,如今老公爷虽在,可先帝爷却已驾鹤西归,这门亲事便再无转圜了。”
棠梨暗道,这国公府的小姐运气实在够背的,本来投生在如此煊赫门第,该是金尊玉贵一生顺遂,偏偏摊上了这么一门亲事,这嫁了还不如不嫁呢。
不对啊,棠梨忽道:“刚婆婆不说齐王府并无妻妾女眷吗?难道现在这位准王妃还没过门。”棠梨可是在冷泉里见过齐王,那男人美是美,瞧着年纪也得有二十七八了,这年纪在古代可不算小。
古代人平均寿命低,成婚也早,男子十四五,女子十二三成婚的极为普遍,便是自己这个身子,今年十六,而便宜爹娘,也不过才三十出头,这么算来,十五六便生了自己,成婚只会更早。
以齐王殿下的年纪,孩子都该十二三了,怎可能有未婚妻却没娶过门呢。
纪婆婆:“这里却有个缘故,先帝跟老公爷订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国公府那位贵女刚落生,谁知这亲事订下没两年呢,这位贵女却被家中恶仆拐走了,国公府找了这些年,都没找着,亲事也便耽搁下了。”
棠梨心道,这可真是巧,齐王殿下有厌女症,国公府那边儿的未婚妻就丢了,如此一来倒正好了,两家都装糊涂不提,这亲事就这么悬着了。
莫不是那个齐王厌恶女人,又脱不开婚事,恼恨之下干脆找人把那国公小姐咔嚓了吧,不可能,纪婆婆刚说国公府闺女落生没两年就被拐走了,算起来当时齐王的年纪也还是个孩子,哪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计。
纪婆婆叹了口气:“要不说这人是命呢,命里有的富贵,不用求也会来,命里没有的,便生在金银窝也没用。”
说着忽看向棠梨:“对了,你医术通神,似殿下这种怪病可能治?”
棠梨略沉吟道:“殿下这种病该属于心理疾病的范畴,用药方子针灸是没用的。”
纪婆婆:“啥是心,心啥什么病来着?”
棠梨:“心理疾病,就是心病,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药石无用。”
纪婆婆:“这么说就是没法子治了。”
棠梨:“也不能这么说,若是能找到病因起源,再根据病因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纪婆婆叹了口气:“要说咱们齐王殿下可真是骁勇善战的一代英豪,虽是皇子,性子冷,可真到了褃节儿上,却也是咱们大梁的救星啊,偏就是老天爷不开眼,怎么让殿下摊上这样的怪病了呢。”
棠梨劝道:“我娘常说老天爷最是公正,若是哪儿亏待了谁,必会在旁处补回来的,想必齐王殿下也是如此,说不准以后这病就好了且更有后福呢。”
纪婆婆双手合十念了句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吧。”
说了半天话儿,直到外头打了二更鼓,纪婆婆嘱咐棠梨莫再熬夜,方转身去了。
送着纪婆婆走了,棠梨仍是在想齐王,他怎么会得厌女症呢,听说得了这种病的人,只要女子近身便会发病,轻者起红疹,重者当场晕倒的也有,就是不知道齐王殿下是哪种?也亏了自己没给他治病,不然自己一搭脉,这位却晕了,还怎么治病。
棠梨胡思乱想了一阵,便觉困倦上来,索性合上书,草草洗漱后上床睡了,临睡前想着明儿是不是去城外走走,今日上了岸便是车,下了车又换成了软轿,虽见识了岳州的好风景,却只是走马观花,更何况风景好坏对棠梨来说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岳州有什么好药,她能采来配药。
说到配药就不得不说棠梨住的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就在东正院的隔壁,严格说算是东正院的小跨院,跟老夫人的院子就隔着一道月亮门,虽不大却能看出是为自己精心布置的。
因这院子里除了寝室书房还多了一间药房,就在院子角,药房不大却贴墙放了通到顶的药厨子,每个药屉都标注着药名,里面的药材装的满满当当,比自己在安州时许多小药号的药都全,成色也极好。
旁边还有捣药的捣子,石碾子等制药的工具,药厨子前是一个异常宽大的条案,想是让棠梨在这儿抓药制药的地儿。
布置的如此齐全,可见一早便知自己要来岳州叶府里住的,不然绝不会弄个药厨子摆着,若自己不是大夫,这药厨子当摆设都嫌碍事呢。
既然有这么齐全的家伙什儿,自然不能白搁着,怎么也得物尽其用才行,所以她打算明儿边去城外的山上走走,看看有什么药。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起来,过去陪着老夫人用了早膳,便出叶府往城外去了。
没让干草跟着,只带了梅婆婆,若是依着棠梨梅婆婆也不用跟,可梅婆婆固执非常,她执意要跟,自己说破嘴也没用,只得由着她了。
这岳州着实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湖,山不高却因水多而草木葱茏,气候湿润,药材也多,不到半天,棠梨便采了满满一背篓,拍了拍跟梅婆婆道:“今儿收获不错。”说着跟梅婆婆一前一后沿着山道下山。
到了山脚下,棠梨往后望了望道:“不知竹山县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好风景?”
梅婆婆开口道:“姑娘瞧,从这儿望过去,前边那片雾气蒙蒙的青翠,便是竹山县的竹海,距岳州不过五十里,若骑快马一个时辰能走两个来回。”
棠梨搭着凉棚往那那边儿看了看,刚在山上就瞧见那片青绿,先头还当是山里植被蒸腾的雾气,听梅婆婆说才知道是竹海。
怪不得叫竹山县呢,有竹子有山还有水,想来应是个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