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阮泱泱特意把他这现任大侄儿叫来,要把补身的丹药给他,其实给的就是他邺无渊。
院子里只有两盏青色的灯笼,也不怎么亮,乍一看跟鬼火似得。
空气中飘着一股特别好闻的味儿,是从药炉里传出来的。
马长岐站在门口那儿,距离很近,作为现任大侄儿,他跑到这近处来站着,看起来也是顺理成章。
而作为前男友的,就得站在远处了,哪能随意靠前。
“别气了。她都糊涂成这样了,还记得自己有个大侄儿呢,什么好的都要给大侄儿,可不就是在惦记你。”诸葛闲看不过去了,劝慰。在他看来,邺无渊这会儿生气,也是在跟自己较劲生气。
邺无渊眉头动了动,反而皱的更紧了。
“是啊,都糊涂成这样了,还记着自己辈分大。”邺无渊也是没办法,就觉得她好像也特别喜欢给他当姑姑,占了个大辈分,可开心了。
“可现在她不觉着将军你之前是她情郎嘛。”诸葛闲清淡的脸,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觉着,事情忽然这样展,也未尝不是好事。
说到这个,邺无渊的眉头却是舒展开了。
诸葛闲看了看他,缓缓摇头,估计他之前是从未想过,还会生这种好事儿。
终于,药炉的大门打开了,小道仙儿出现在门口,只是朝站在台阶下的马长岐招了招手。其余的人,她好像都没瞧见似得。
马长岐立即踏着台阶走了过来,就见阮泱泱拿出两个一掌高的瓷瓶,放到了马长岐的手里。
接着,马长岐自然是连连感谢‘他姑姑’的辛劳。
这大侄儿还算懂事,圆天也较为满意。
她是累了,不过‘仙人’风范犹在。
拂了拂道袍,她看着马长岐,“每日服食两颗,切不可一次服食过多。强身健体,重要的是补足肾气。你呢,看样子现在也有些钱,娶媳妇儿生娃,这一切的一切,身体是为本钱。”长辈姿态,她训着话,字字真理似得。
马长岐也连连点头,心里头却真是哭笑不得。
她怎么就瞧着他肾气不足了?
再说了,没准儿在她残存的记忆里,她那‘亲大侄儿’才是肾气不足,直至现在都记着呢。
当然了,这种话也只敢在自己心里头说说了。
“天色晚了,这黑白颠倒,混乱阴阳,本就亏损身体。你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体,去吧去吧。”训完话,她就挥挥手赶人。自己则从药炉里走出来,也准备休息了。
马长岐答应着,拿着那两个瓷瓶,沉甸甸的,可想里头有多少丹药。
圆天看也没看院子里站着的另外两个人,就兀自的走去大水桶边洗漱。
不管做什么,一切皆以干脆利落,随心所欲为主,也根本不在乎什么享受不享受的。
看她往那边走,邺无渊就跟过去了。那大水桶上头的盖子极其沉重,她来回挪来挪去,实在不方便。
那俩人都过去了,这边诸葛闲就走向了马长岐,讨要了两颗丹药。
这会儿吧,马长岐拿着这两瓶丹药,觉得有点儿烫手。
阮泱泱糊涂了,可他没有啊。他是不是她大侄儿,他心里头明白着呢。
刚刚就觉着,得把这丹药还给邺无渊,他‘姑姑’的一片情,自然得他受着。
诸葛闲要走了两粒,其余的马长岐要怎么处理,他显然不关心。
而那边,阮泱泱正蹲在水桶旁边洗脸呢。
邺无渊就蹲在她旁边,两手端着木盆,给她当活人支架。
这水是凉的,她也不怎么在乎,就那么洗脸,又喷溅的到处都是水,邺无渊的衣袖都湿了。
洗完,放手仰脸,邺无渊自动的把盆撤走。
也没擦脸的手巾,她就仰着脸在那儿,等待自然晾干。
她这模样吧,真是任意而为,全然不在乎。
其实如果更直白一些,那就是,爱咋咋地!
水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最后在下巴处汇聚,滴落。
她瘦了,下巴瞧着就更尖了些。
不过,好在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脸庞细腻的,如同牛乳。
看她在那儿等着晾干,邺无渊终是忍不住,抬手,用自己的衣袖在她脸上轻轻的擦。
这忽然被擦脸,圆天自是睁开了眼睛,不过下一刻又闭上了。
她不是很喜欢被人碰,只是,这会儿,她这前男友显然是在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