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袭来时,阮泱泱的呼吸就滞住了,眼圈迅的被一层水给蒙住,下一刻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不是她想哭,而是因为疼,她最怕疼了。
疼的时候,眼泪自动的就流出来,完全不受控制。
她动也不敢动,眼泪迅的往下流,这眼睛就跟开了闸似得。
被她踢倒的元息起身,浑身无力,才会被阮泱泱那一脚给踢的无反手之力。
站起来这一看阮泱泱,他也欲言又止,明明是她踹了他一脚,她反而眼泪如河流一般。
真的好疼,疼的阮泱泱觉得脑袋里的血管都要炸开了。
本来就怕疼,这身体好像疼起来比常人更严重似得,钻心一样。
“你……”元息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虚弱的脸白的像纸一样,但这会儿他瞧着也有些不安。
“你什么你?你不是要逃走么,不走还站在这儿等着被抓啊。我估计你从正门出不去,还不如往山上走,随便找个地方一藏,想找到你也不容易。”眼泪噼里啪啦的,她坐在那儿瞧着真是可怜。此时此刻,那一身男装也根本遮掩不了什么,任谁看这就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最后看了她一眼,元息便转身朝着后山走了上去,步子不快,但也很快不见了踪影。
阮泱泱自己小心的挪动着还压在身下的那只脚,眼泪止不住,视线也有些模糊。
她也很想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想瞧瞧自己的脚怎么样了,可是这眼泪根本控制不了,流下来在下巴处聚集,又掉落在衣服上,她身上的长衫都湿了一大片。
想试着活动脚,动一下都疼的要抽搐,她再也不敢动了。
很快的,回来了一个亲卫,这一眼看到阮泱泱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真被吓着了。
“阮小姐,你这是……”亲卫也没想到就把她单独放在这儿一会,会成这样。
“脚扭了,你别怕。”泪眼婆娑,但一看亲卫那被吓着了的样子,她赶紧安慰。他们俩今儿这任务就是保护她,她脚扭了,必然是被当成了失责。
亲卫立即小心的搀扶阮泱泱站起来,那只脚不敢落地,一直提着。她也不想流眼泪,再吓着了人家,可是不受控啊。
泪腺根本不归她管,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流,亲卫边扶着她走,眼泪也洒了一路。这但凡她走过的路,一地泪水。
单脚跳着往山门处走,这寺里眼下已经乱成一团了,善信都在往外跑,僧人也乱七八糟的。
阮泱泱这单脚跳的样子倒也不算什么怪景,反正也没人看她。
“哪能这样一路跳回城里去?阮小姐,你再坚持一下,到了山下,我们稍等一等,但凡有来往的车马,给些钱,将你送到城里去。”亲卫又不敢背她或是抱她,她在邺无渊心里什么地位,这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好,你别太着急,我没事儿。那女人抓着了吧?”眼泪狂洒,她还安慰他,一边问正事儿。
“阮小姐放心,人已经被带走了。”他们做事,向来干脆利落。
“那就好。”慢慢的顺着台阶往山下跳,阮泱泱还是放心的。
就是她这眼睛不争气,同时脚踝疼的她不行,不碰触地面,这样提着,也是疼的受不住。
总算是跳到了山下,亲卫立即扶着她坐下,自己则去大路上观望。
擦着眼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尽,她坐在这儿提着一条腿,手背不时的在脸上擦一下,眼睛也红,乍一看还真是可怜见儿。
擦泪的动作,倒是几分孩子气,不过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终于,亲卫拦到了一辆驴车,车上拉得是用麻袋装好的草料。亲卫给了钱,那驾车的老人家就将驴车驾到了这山下台阶来。
被亲卫扶着,阮泱泱单脚费力的挪动着,终于挪到了驴车上。
倚靠着麻袋,她还提着腿,生怕颠簸着震得更疼。
亲卫走在后面,驴车走的不快,他完全跟得上。眼睛始终都在阮泱泱的腿上,表情一直不太好。
终于,这驴车颠颠簸簸的进了城,毕竟收了钱,驾车的老人家一路将人送到了客栈门口。
驴车停下,阮泱泱的眼泪还在噼里啪啦往下流呢,泪洒一路,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到底有多少水。
她已经尽力的转移自己注意力,一直提着腿,也不似刚刚扭到时那钻心的疼了,可眼泪还不止。
“阮小姐,小心。”亲卫扶着她下来,生怕她再伤着。
一点一点的挪进客栈里,没办法上楼,就在楼下的椅子上坐下了。
亲卫又搬过来另外一把椅子,阮泱泱自己提着腿搁置在椅子上,让脚踝悬空在椅子外,她也不由长出了口气。
“我没事,你别太害怕了。”用手背抹泪,她一边安抚亲卫,反倒是更让人家揪心。
就坐在这儿不敢动,亲卫把吃的喝的都放到了她旁边的桌子上。
阮泱泱尽量让自己放松,眼泪倒是没那么汹涌了,但含在眼圈儿里,怎么瞧着也是可怜兮兮。
她不知道亲卫是如何安排,反正他是出去了一次。从早上开始,住在这客栈里的人就都出去了。她早上和两个亲卫离开的时候,邺无渊他们早就走了。
柜台后站着的掌柜的也是不敢多言,毕竟亲卫看起来还是有些慑人的。
一直坐到接近下午,才有人回来。
扭头看过去,便见邺无渊快步的冲到了她面前,过快的度,身上带着一股风。
阮泱泱不知不觉微微噘嘴,泪眼盈盈的,瞧着是真委屈。
微微俯身,邺无渊看了看她搁置在椅子上的腿,“确定只是扭了,骨头没事?”
“应该吧,若骨头断了,怕是会更疼。”虽然也很疼,但骨头断了,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