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里太吵了,所以这个小院儿很少有客人,这会儿小院门口的灯笼亮着,显然是有客人了。
邺无渊走进去,身后亲卫跟随。进入房间,这里的摆设都大同小异,唯独色彩不同。
房间里仅有一人,一身华彩,靠坐在横榻上,面色几许阴沉。
见邺无渊进来,他立即站起身,笑容重新挂在了脸上,“主子。”
“还说你会在明早城门打开时进城,提前了一个半时辰,你是真着急啊。”邺无渊走到横榻另一侧坐下,甩了下长衫下摆。这个动作随意,可,风采非凡。
拂羽重新坐下,隔着横榻中央的桌几看着邺无渊,“下午主子的话一到,在下就赶紧赶来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乃至以后,在下都以主子马是瞻。命在下向东,绝不向西。”
“废话少说,现在她们玩儿的正开心呢,待明日她们分开,你再将魏小墨带走。私下里进行,别让泱儿看到你。”邺无渊却是根本不为他的马屁所动,淡淡交代。
“唉,我家主子一片丹心啊。”拂羽没什么正形的倚靠着,似笑非笑。
邺无渊却根本不理会他,盯着一处,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主子,用宵夜吧。在下下午从阳州城赶回来,可是一口东西都没来得及吃呢。”虽扛得住饿,可到了这种地方,不吃喝简直可惜。
他是否吃喝,邺无渊自然不管,只要他不误事,随他做什么。
很快的,还是漂亮的少年将宵夜送了过来,大概是因为拂羽一身‘我很有钱’‘我很有风度’的无声信号,使得那少年靠的他特别近。
随着往桌几上摆放宵夜,少年的膝盖也不时的碰一下拂羽的腿,无论笑容还是眼波,撩人的很。又不是特别的直白下流,大概是因为年纪不大,做起这些来,还真真迷人的很。
拂羽一直笑容满面的,随着那少年做完事,也没见他留自己,便只能稍显可惜的退下离开了。
“宵夜不错,人也不错。”拂羽摇了摇头,叹道。
邺无渊扫了他一眼,嫌弃反感之情可是溢于言表,刚刚那少年的小动作他都看到了。
一看邺无渊那表情,拂羽笑的更大声,“我家主子是享受不了。唯一能享受的,又偏偏近情情怯。”
“闭嘴!”邺无渊眸子极冷,呵斥。
一般来说,他这种眼神儿,这种语气,都会被吓一跳。偏偏拂羽不怕,笑的更欢了。
慢悠悠的吃喝,拂羽的用饭度,倒是能和阮泱泱媲美。当然了,阮泱泱享受的程度,肯定是比不上拂羽,他瞧着真像是在品。
这饭还没用完呢,站在外面的亲卫快步走了进来,“将军,阮小姐和魏小墨去赌场了。”
一听这话,拂羽先放下了银箸,“哎呦,这二位什么玩乐都不放过啊。”那赌场里可不平静,什么人都有。
“你们几个进去,在暗处盯着。”邺无渊倒是没有太多意外,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什么都想玩玩也是正常的。
重要的是安全,这里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担心她吃亏。
“是。”亲卫领命,便快步离开了。一直在外面的亲卫,也匆匆的走出小院儿前往赌场。
拂羽啧啧的叹着,“唉,忽然想起来,大概三年前吧,在金陵的万城,在下在那赌场里大杀四方。整整杀了半个月,赌场里吃赌场里睡。然后,就被主子你亲自去逮出来了,打的在下鼻骨都断了。主子临去时,还特意‘贴心’的把诸葛闲带去了。这若不是诸葛闲手艺好,在下这鼻子说不准时至今日还是歪的。哎?主子,用不用在下把诸葛闲赶紧接来啊。阮小姐娇滴滴的,这若是被打的鼻骨断了,得赶紧把诸葛闲派上去。”调子奇怪,摆明了就是在笑邺无渊。
在邺无渊手底下的人,其实什么都会,只是,不能沉迷。
但凡沉迷,就等着被收拾吧,他自己就是个例子啊。
而且,正是因为他被邺无渊给收拾了,倒是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往后这么多年来,还真没人敢沉迷了。
淡淡的扫了一眼阴阳怪气的拂羽,邺无渊随后站起身。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走了出去。
拂羽连连摇头,也起身笑着跟上去,他倒是想瞧瞧,邺无渊这心尖尖上的宝贝是怎么闹腾的。
藏香楼的赌场,是最大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装修亦是富丽堂皇,所见之处,均是纸醉金迷。
那些赌徒赌棍真是满头大汗,随着喊叫,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倒是庄家悠然的很,与那些赌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赌桌之上,赢也未必一直赢,输也未必一直输,但庄家必定是永远赢的那一个。
在人群之中前行,不时的避让开那些因为输钱而暴躁的赌徒,很快的,便在里面一棵巨大的珊瑚树周边,看到了亲卫的影子。
而里面的一张赌桌四周,围了一圈儿人,和外面的赌桌不一样,在这个赌桌上玩儿的,看起来都很有钱。也不似那般吵嚷,反倒挺安静。庄家在说话,声音悠闲。
没有走近,邺无渊与拂羽在靠近珊瑚树的地方停下,一眼就看到了那在赌钱的阮泱泱。
看见了她,也就看到了魏小墨,魏小墨就贴在阮泱泱身边,下巴还搁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盯着牌桌,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话。
阮泱泱始终笑模样,她面前堆着一堆筹码,这玩意儿叫大眼儿。何为大眼儿,铁制圆币,中间通开圆形的圈儿,像圆圆的眼睛。
这铁制圆币两面图案不一样,一为天,一为地,天眼地眼全开,为的是赌徒讨彩头,又俗称大眼儿。
一眼看见魏小墨那男装打扮,拂羽就皱起了眉峰,“这魏小墨……可男可女啊。”
“在香城与她混了数日,她是男是女,你就没察觉?”邺无渊双手负后,始终看着阮泱泱,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脸蛋儿上那莹莹两簇红疙瘩,随着她笑,娇俏的很。
“在下又不是那登徒子。”虽说,有过那幻境,幻境里魏小墨就是女人,且是个完美到和他想象中一样的女人。可,那是幻境,不是真的。
“她是男是女,待把她带走,你研究清楚了。若是个男人……”邺无渊继续说着,声线亦如既往,没起伏,没感情。
“明白,若是个男人,这下半身就得和这美丽的脸分离了。”拂羽明白的很。这若是个男人,和阮泱泱贴的这么近,用脚趾头也想得出身边这位得恨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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