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突厥大惊,面色大变,舞女也都识趣地悄然退下。
“此兽不是瑞兽,而是凶兽,”陈修叹了口气:“带来的是诅咒,而且诅咒的不是一人,而是一个国家。可汗莫要以为言之不预,您兴兵二十万,南下侵略,非一城一地之争,乃是想要亡一国,灭一族——我大齐自然是寸土不让,誓死以待的。”
“两国征战,”陈修道:“死者百万,流血千里,即使其中有一方胜了,也要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难道这是可汗的初衷?到时候尸骨遍野,民不聊生,难道不是应了这罴九的现世?”
突厥人用听不懂的突厥语议论纷纷,当然面色都不太好看。
骨思可汗叱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见一个侍卫匆匆进入帐中,在他的耳边言语了几句。
只见可汗神色大变,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睛里露出惊讶和愤怒、忌惮的神色。
“我来中土,不过是想要和天子把酒言欢,”骨思可汗捏紧了酒杯,似笑非笑:“没想到天子当了真,竟派兵包围了达延城,这是什么道理啊?”
崇庆帝笑了一笑:“可汗言重了,素来听闻可汗喜爱达延城的美酒和马肉,中土无此风味,朕便派人去达延城中取来,也是朕一片待客之心。”
骨思可汗一直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会猎和游玩,如今崇庆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派遣刘符生去达延城的目的,是为了给可汗取来美酒和马肉。
果然骨思可汗面色难看,等到第二名侍卫走进帐中的时候,他的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什么事,说!”骨思用突厥语叱道。
“斡伦部和末哆反了,”这侍卫道:“想要立乌思做可汗!”
乌思是骨思可汗侄子的儿子,当初可汗的位置本该是侄子的,但骨思抢了侄子的汗位,又杀了侄子,以为高枕无忧了,没想到跑了乌思,如今便打着旗号回来夺位了。
骨思可汗恼怒万分,崇庆帝此时却端起酒杯道:“不过几日,便是大齐的端阳节,可汗请朕观赏了突厥的节日,朕也要留可汗赏玩大齐的节日。”
骨思可汗哈哈笑道:“天子热情好客,无奈何我家中有事,不能陪天子玩耍了……我此次来到长安,心情愉快,只不过长安虽好,并非久留之地。我看咱们明日便杀马为誓,再次结为兄弟之国,你看如何?”
“可汗此言,犹如真金,兄弟之誓,犹如箭矢,”崇庆帝道:“不可更改。”
回到营帐之中,赵安国神色激动:“……刘将军长驱直入,围魏救赵,直接杀到了达延城,来了个釜底抽薪!”
陈修舒了口气:“刘将军真乃卫霍之才!”
崇庆帝心情不如面上的平静,长吸一口气:“……朕有卫霍之才,也有东方朔、主父偃这样的人物,如何不能成就汉武之业,犁庭扫穴,勒石燕然?”
“再给朕几年时间,朕不会叫突厥如此控弦执矢,目视中原,”崇庆帝道:“朕一定擒来骨思,也去他的达延城做做客!”
“陛下,”门口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侍卫:“长平侯派人送信,丞相包围皇宫,意图不轨!”
第六十七章
此时的皇宫大内前,孝陵卫和守卫皇宫的军士,是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兵马指挥恶狠狠盯着孝陵卫指挥使岳正,大叫道:“孝陵卫不守卫太、祖陵寝,擅闯大内干什么?你敢私自提调兵马过来,是造反知道吗!”
“皇宫之内有人意图谋反,我等前来保护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岳正道:“谁敢阻拦才是造反!”
“太后、太子好端端地在宫里,护什么驾!”却见门楼上现出一人身影,正是丞相杜仲,破口大骂道:“是孝陵卫意图谋反!谁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丞相,说谋逆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楚嫣跃马上前,冷冷目视着他:“趁皇上大军在外,你挟持太后,意图废立,实在是狼子野心,罪不容诛!”
“原来是你这妖妇,”杜仲恶毒地叱道:“若不是你蛊惑君心,皇帝如何成了个无道昏君?大家都看看这妇人,凭借姿色,秽乱春宫,虺蜴为心,掩袖工谗!皇帝为了她,罢斥忠臣,任用奸佞,甚至连母后都忤逆不孝,造成如今异族压境,国将不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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