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处人多得很,她也不想拖着萧元景去同人挤来挤去的。
萧元景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也没强求,抬手替她挡了下一旁追逐玩闹的孩童。
那些孩子见他衣着华贵,知道是冲撞了贵人,霎时都一窝蜂似的散去了,倒是撞上他的那小少年站直了身子,乖乖地道了歉。
萧元景原就是个好说话的脾性,自然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为难,又看他顺眼,索性将手中剩的那几包小食都随手给了他。
那小少年直接懵了,一头雾水地看着萧元景,结结巴巴道:“这,这……”
没等他“这”出个所以然,萧元景便轻飘飘地笑了声,快步跟上了走在前边的南云。
南云则是一直在留神看着两侧的摊子,想要找到桑榆,但大半条街都逛下来了也没寻着人,不由得有些沮丧。
她咬着唇,四下看了眼,仍旧没见着桑榆,但却撞上了一道目光。
那是个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衣着华贵,相貌生得也好,但许是因着通身的气质显得有些阴鸷,故而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来。细看起来,他神情中仿佛掺杂着些微的惊讶,但却并不明显。
南云见着这男人后,先是愣了一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觉着手心一热,被人给轻轻地握住了。
“看什么呢?”萧元景将手头的东西都给了那小少年后,总算是腾出空来,拉上了南云的手,及至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是微微一怔。
南云下意识问道:“你认得他?”
“这京中的世家公子,就没几个是我不认得的。”萧元景并没有告诉南云那人是谁,避重就轻地说了句,转而又问道,“反倒是你,怎么像是对他颇感兴趣的样子?”
虽说知道萧元景这话是说来开玩笑的,但南云还是立即否认道:“并没有,你不要胡说。”
萧元景笑了声,而后轻轻地在南云腰上揽了一把,带着她循着来路折返:“时候也不早,是时候回府去了。”
南云仰头看了眼天。
夜色已浓,繁星点点,这庙会倒依旧是热闹得很,灯火如昼。
这么一路逛下来,吃了许多东西,该看的也已经看过,的确也已经有些疲倦了。南云点点头,应了声:“好。”
南云是一向睡得早的,如今因着庙会的缘故在外边耽搁许久,回府之后卸了钗环首饰,大略收拾了一番,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实南云能看出来,萧元景今日见着那阴郁青年时的反应不大对劲,但他不提,她也就知情识趣地不会去问。
她一向都是如此行事,过了也就算了,并不会记挂在心中深究。毕竟这人跟她也没什么干系,八成是同萧元景有什么私交或是过节。
南云这时尚未料到,她竟然还会有遇着那人的时候。
庙会之后又歇了两日,便是齐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了。
南云为这事牵肠挂肚好几日,一大早便想要起来,好更衣梳洗打扮。结果还没坐起身来,就被萧元景给按了回去。
“做什么?”萧元景在她腰上揉了一把,“天才刚亮,这么急做什么?”
“今日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自然得早些起来准备。”南云只觉着腰间那股酸疼又泛了上来,有些费力地去掰萧元景的手,又同他理论道,“再者,你先前不都是差不多这时辰起床的吗?”
先前南云可是在正院里伺候过一段时日的,对萧元景的习惯再了解不过。除非有什么意外事情,不然他大都是这个时辰起身,或是练剑或是练字。她那时候为了赶到前院去伺候,起得还要更早一些。
如今倒是好,这些日子来两人跟较着劲比谁起得晚似的。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如何能一概而论?”萧元景同她兜着圈子,自己反倒笑了起来,随后松开了她,坐起身来同她理论,“你便是现在起来,又能做什么?无非是换个衣裳梳个头发,然后就干坐着发愣吗?”
纵然是要早去,也没有这么早的道理。
南云也清楚这一点,但一想到今日就要到齐家去,却还是莫名有些心慌,没办法坦然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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