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我……我不是……”
没等说完,任一凡突然感觉右手一轻,顺着大少爷周围以及闻声赶来的管家周瑞近乎惊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原本黑漆漆、重有十来斤、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周氏家族老祖宗周水的牌位竟然变成了一缕灰白色碳灰,正沿着自己的掌心,缓缓落地底面上。
被眼前一幕吓呆了的任一凡,已经顾不上去思考——自己不过是被莫名其妙的熟悉及亲切感吸引,想要打开牌位的“原藏”一探究竟,怎么好好的牌位转瞬间就变成了一缕碳灰。以及由此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等问题。
因为那股来自牌位经掌心进入手臂,此时已经窜到胸口,早已加剧到之前数倍,甚至不能称之为火辣辣而是如同灼烧般的滋味,正在体内上蹿下跳。准确说是,上达眉心下至小腹的一段任脉中如同有一把烧红的洛铁在游走。伴之而来的则是任一凡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同时,双手在胸前、额头、小腹等部位下意识地胡乱撕扯、抓挠着身上的衣服和肌肤。
可是,任一凡的这些异常举动对于亲眼看着老祖宗的牌位就毁在他手上的大少爷周围和管家周瑞眼中,无疑成为了任一凡为自己所作所为故意装出来,以逃避罪责的假象。尽管他们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牌位仅仅这么一会功夫就在任一凡手中变成了一缕碳灰。
“任一凡,”把任一凡推荐给大少爷的管家周瑞肠子都悔青了,忍不住有些语无伦次地怒喝道“少在这里装蒜,还不老老实实告诉大少爷是这么回事,当心老爷剥了你的皮!”
此时,大少爷周围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早已变得有些扭曲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但是能让自己来主持家族三百年大祭的洒扫事宜足以说明,自己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家主继承人。可前后还不到三个小时就出了老祖宗牌位被毁的大事……
周围不敢再往下想了。用喷火的双眼瞪着满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不停流下来,双手在身体上胡乱撕扯的任一凡,极力压抑着内心想杀人的冲动,嘶哑着喉咙说“带他去……”
“啊……呀……”
大少爷周围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任一凡一声极度痛苦的嘶吼给打断了。随即,任一凡整个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接连出砰、咚两声,后脑勺先是磕到神案边沿,继而又重重摔落在坚硬的水磨花岗岩地面上,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
半山别墅,地下二层密室。
周家家主周典正对一尊仙风道骨的道人塑像虔诚跪拜着。这是周族数百年来一直延续的规矩——每年子、丑俩月的庚午日辛巳时(上午9点~11点)是周族开门立户老祖宗周水在世时的主人“乾道人”的诞辰。
焚香、叩拜,一切都遵照古礼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砰——哗啦!
突然,一尺多高的“乾道人”塑像伴着一声轻响变成了神案上的一堆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
毫无思想准备的周典被眼前一幕吓得一愣,无缘无故,存在了数百年的塑像怎么会自己碎了呢?
“咦,是什么东西?”
塑像碎片中露出一角黄色、类似绸缎的东西,周典伸手抽出来仔细一看,的确是一块一尺见方的黄绫,而且上面还有清晰的字迹。
塑像羽化日,
牌位成灰时。
真人重入世,
道童安可期?
“塑像羽化日,牌位成灰时……”
砰、砰、砰,密室中正看着手中黄绫上的二十个字沉吟的周典,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打断了。转身打开密室们,见一脸沮丧的大儿子周围站在外面,下意识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爸爸,我……祠堂那边……”
双眼盯着站在门外一向还算口齿伶俐的大儿子周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周典马上意识到肯定是祠堂那边出了什么大事。联系手中黄绫上那句“牌位成灰时”,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按照府中历来的规矩,此间密室只有家主才有资格进入,只是此时的周典顾不上那么多了。再说,大儿子周围虽然还不是家主,但在他心里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家主了。
“进来说吧。”
迈步进入密室,随手关上密室门,周围略显急切地说“爸爸,老祖宗的牌位……”
只是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了。因为周围现向来威严的父亲周典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不由他不害怕,急忙在心里重新默默组织着接下来的措辞。
“老祖宗的牌位怎么了?”周典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变成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