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震霆大字识的不多,但土财主也想要生个儿子来继承家业,更何况是他?
他宠孩子归宠,柏十七打小识文断字跟拳脚功夫却都没落下,又是出了名的聪明,请来教她的先生都夸她有过目不忘之能,教过一遍就会,唯独拳脚功夫弱气了些,没少被亲爹及帮内叔伯抓着锻炼,打架斗殴的本领也是节节升高。
柏十七:……妈的胎穿的坏处就是不但要重新学习文化知识,连体育课也不能落下!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柏震霆脑回路异常,十三四岁就跟她同桌饮酒,以炼她的酒量,十五岁让心腹带着“儿子”去外面喝花酒,美其名曰:学会坐怀不乱。
乱个鬼!
柏十七庆幸这时代的酒精度数低,她这具身体本身酒量也好,十八岁就已经花名在外,有了不少红颜知己,兼之生的俊美,出手豪阔,从不会拿妓子撒气,很受江苏一带的红牌花魁欢迎。
柏震霆对自己的教学成果很是满意,陆续教她处理一些帮务及自家生意往来,十八岁上柏十七独自押送漕粮入京,一路之上与运河各关卡大小官吏打交道也没出什么岔子,今年已经是第三回押粮入京了。
她收拾整齐,在甲板上找到赵子恒,还臭着一张脸:“找我做什么?”
赵子恒是个闲散纨绔,两人结识于苏州的一艘画舫,为了抢一位画舫的红牌姑娘大打出手,结果当然是从小到大身经百战的柏十七赢了,把人按着一顿暴揍,没想到不打不相识,竟然成了朋友。
赵子恒今日果然是有求而来,开门见山:“我有位堂兄意外受伤,不良于行,京都的名医都试遍了,还没有起色,想去江南寻访名医,这不是你地头熟嘛,正好赶上入京押送漕粮,我跟家里人拍胸脯保证过了,所以想坐你的船南下。”他嬉皮笑脸:“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是吧?”
柏十七无可奈何:“要走赶紧去收拾,一个时辰之后船队就要出发了,我可没时间等你。”
赵子恒喜形于色:“你等着啊。”一头下了漕船,跟舒长风赶着去报信。
柏十七在江南很有几分豪侠之气,交游广阔,也算是有些见识,站在甲板上看到赵子恒堂兄的马车,以及骑着高头大马,拱卫着马车的十几名护卫,暗中揣测赵子恒这位堂兄的家境大约不俗,八成还是官爵之家。
马车停了下来,有护卫从马车后面抬下来一辆轮椅,另有护卫躬身掀起车帘,正对着她的方向探出一张坚毅冷厉的面孔,眉目之间颇有英武之气。
等到一行人弃车登船,赵子恒亲向柏十七介绍:“我堂兄赵无咎,这位是我朋友柏十七。”
赵无咎的目光似刀片将柏十七上下打量一番,他明明坐着轮椅,要比柏十七矮了一截,可是目光却透着居高临下之意,极度令人不适。
柏十七着人安排了客舱,自有杂役带着赵无咎一行人去休息,她扯过赵子恒盘问:“老实交待,你这位堂兄不会是当官的吧?还是审案的那种,一张脸上只差刺上四个大字了。”
“哪四个大字?”赵子恒好奇。
柏十七指着左右脸颊:“铁面无私。”她形容初见的感觉:“好像一言不合就要被拖出去打板子的架势。不会在大理寺或者都察院任职吧?”职业病有点严重,笑肌长期休假,只剩了一种表情,就是俗称的面瘫。
赵子恒含含糊糊:“……也差不多。”坐镇中军大帐,但有违律者拖出去军棍伺候,听起来跟柏十七所说也大差不离,都是打人板子嘛。
柏十七差点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好好的你招公门中人上船,是想坑死我啊?”漕船上京之时载着漕粮,但回程途中却是空船,于是许多漕船回程之时都会夹带私货贩运,或揽货替人运输,只是朝廷明令禁止漕船行贩运之事。
她十六岁上跟着叔伯跑京都押送漕粮,沿途的官员都是打点熟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但船上载一位铁面无私的官老爷,不是定时炸*弹是什么?
柏十七想到底层货舱里那满舱私货就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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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全员到齐,船队扬帆启航,柏十七与赵子恒也有小半年未见,除了不小心载了个铁面无私的官爷,其余诸事平安,适宜把酒言欢。
不过船上还多了位客官,作为船主总也要尽一尽船主之谊,柏十七提议:“不如邀请堂兄一起来喝酒?”
赵子恒对他这位堂兄似乎有点发憷:“……还是不要了吧?”
赵无咎平生极为自律板正,小时候就是同龄人之中的楚翘,长大之后同辈更是望尘莫及,同桌吃饭都容易让人消化不良,何况是在他的认知里饮酒取乐荒废时间?
柏十七不懂他的犹豫:“你这是有把柄捏在他手里?”
赵子恒:“小时候尿裤子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