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妻的生活自然是百般欢好,蜜里调油,段缱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在霍景安的滋润下越发娇艳,王府外务有霍景安和杨洪打理,她只需要负责府内的差事和各府间的人情往来就行,而霍景安的后宅又没有那些莺红柳绿,不用怎么费心,不说晋南,就是整个大魏,恐怕像她这样清闲的女主人都是鲜少得见。
偶尔,她也会想一想长安的风云、天下的局势和秦西王的虎视眈眈,每当这时,她的心就会沉上几分,霍景安看出她的忧心,询问得知她在顾虑什么后温柔地笑开了“这些事交给我来就行,你不需要担心,如果要你来为这些事情操心,那我这个丈夫当得也太失败了。”
段缱莞尔“在嫁给你时,你曾经说过,希望我能并肩和你走下去。”
“但这并不代表你需要去操心这些事情。”霍景安看着她,认真又含着温柔的笑意道,“和我并肩而行,不意味着外界的风雨就要你来担一切有我。”
段缱心中一阵暖流涌过,依偎进他的怀里。
“霍大哥,”她喃喃道,“能嫁给你真好。”
“这句话该我来说。”霍景安环住她,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我才是三生有幸才能够遇见你。”
段缱抬眸,嫣然笑道“遇见我难道不是娶了我”
霍景安也笑,笑容清朗,眼中似有深意“傻缱缱,我要先遇见你,才能娶你啊。”
段缱听了,微微一笑,以为他是在述情絮,没有多想,把头重新埋入他的怀中,享受着这份温情蜜意,直到几天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句话竟不是他随便说出的,而是真的由来有故。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霍景安结束了对羽林卫的训练,从校场回来,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到他们共同居住的明鸿院,而是去了马厩那边,据说是新得了一匹宝马,从校场一路骑回来依然爱不释手,不知是准备再骑几圈,还是想亲自把那马送入马厩。
正巧最近两日府里清净无事,段缱闲在房里无甚趣味,听说这事,心中一动,想起此前霍景安曾经答允过,若是天气晴好,又得空闲,就再带她去后山一次,现在可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当下换了一身骑装,带着采蘩采薇两人出了东苑,往西苑马场而去。
到了西苑,还没下廊坊,她就远远地望见了霍景安在场中骑马奔驰的身影,唇边下意识弯出一个笑容,让采蘩采薇留在廊里,自己一个人迈步走下长廊,来到马场外围着的栅栏处。
栅栏边上立着一个人,穿着身劲装,看身形是个年轻男子,段缱初时以为是跟随在霍景安身边的护卫,没有在意,直到那年轻人单膝下跪朝她行了一礼,口称“卑职”而非“小人”,她才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你是”
“晋南左督薛茂,见过郡主。”男子很是机灵地改了自称。
左督这两个字段缱有印象,她在十月份的那次赏枫宴后虽然没有再举办过什么宴会,但也赴邀参加了几次别府的宴会,熟悉了不少人家的贵女,其中和她最谈得来的要属王家的长孙媳薛氏,据她所知,薛氏有一位娘家兄长,任的似乎就是这晋南左督的职位。
“原来是薛大人。”她微笑道,“薛大人请起,不知大人和王府的王夫人是什么关系”
薛茂的回答很谨慎,动作也很守礼,跪在地上回段缱的话,没有起来“回郡主,卑职的确有一位小妹嫁给了小王公子。”
“那就是了。”段缱道,王家三世同堂,旁人在称呼孙辈上都会多加一个“小”字,以此来和子辈区分,薛氏嫁的是王家的嫡长孙,那位王公子志在科举,才过了小试,正等着参加来年的大试,尚为白身,无职可称,外头就用小王公子来称呼他,看来这薛茂的确是薛氏的兄长,也是巧了,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薛大人快快请起。”
薛茂道了声谢,站起身来,不过依旧守着礼,离段缱有三步之远,头也是恭恭敬敬地垂着,不曾抬眼一分。
看着这样的他,段缱起了几分好奇,正想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霍景安骑着匹黑色的高马驶来,隔着栅栏在离两人最近的地方停下,笑着对段缱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他笑道,“还和我的部下凑到了一块,在密谋什么事呢”
这是明显的一句玩笑,段缱都想好了应对的说辞,脸上跟着绽开一个笑容,准备回答了,薛茂却在此时转过身,对霍景安行过一礼,诚惶诚恐地回答他是在对段缱行礼。
段缱扑哧一声笑了,霍景安面上也出现了几分无奈“我说你,偶尔也接几句我的玩笑话吧,别每回都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又不是在述职。”
“卑职惶恐。”
霍景安“”
段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算了,”霍景安显然也对属下没了脾气,挥挥手让他下去,“你先回去吧,中午的事明天再谈。”
薛茂道了声是,行礼退下,段缱看着他离开,重新望回霍景安的目光变得有些犹豫“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办事了”
“是啊,”霍景安笑道,“所以你准备怎么补偿我陪我度过一整个下午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是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了,怎么,想再和我来一场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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