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足有一盏茶后,霍景安才开了口。
“上月,陛下以皇后之位向皇长公主求娶长乐郡主,这一件事,我是从别处得知的,整整晚了四日,若非我手段迅疾,恐怕昨日迎娶长乐郡主的人就不是我,而是陛下了。”
公羊兴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当即噗通一声跪下,流着冷汗道“世子恕罪小人办事不力,没有闻得风声,差点让他人抢占了先机,是小人的错,还请世子恕罪”
当初他奉霍景安之命去拖延赵瀚接触先帝旧臣的脚步,顺道以美人图徐徐周旋,不让赵瀚破坏霍段两家的联姻,世子和长乐郡主的这一门亲事,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赵瀚却是直接绕过了他,不跟他商量只言片语的就跑去找了皇长公主,以后位为聘求娶长乐郡主,他听闻这个消息后惊得差点魂飞魄散,世子将他安插在陛下身边,为的就是第一时间能知晓陛下的各种动向,可他竟在这么一件大事上被蒙在了鼓里若是因此坏了世子大事,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着实为此惊吓了好几天,生怕霍景安怪罪下来,好在霍景安当时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反击和迎娶段缱,没空来找他的麻烦,他也在最初的几天担惊受怕后放了心,没想到今夜霍景安却忽然传他来见,一幅秋后算账的模样,他如何能不惊慌
更何况他今日还擅自去找了赵瀚,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一想到这件事很有可能也被霍景安知道了,他就止不住的冷汗直流。
“因为你的无能,差点坏了我的大事。”霍景安冷凝着目光,“你要我恕你的罪,那我问你,你可有什么功,来赎你这罪”
“小人”
“又或者,你今天的擅自行动能给我带来什么重大的消息能让我放过你,再继续重用你”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公羊兴后背一阵发麻,面对喜怒无常的赵瀚,他还能游刃有余,可面对霍景安,他的那些手段就全派不上用场了。
霍景安从不轻易发怒,可他一旦发怒,就是常人所承受不起的。
就像现在,他只是盯着自己,说几句话,就能看得自己头皮发麻,说得自己心惊胆战。
面对这样的霍景安,公羊兴只能无力地重复一句话“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知罪你何罪之有”
公羊兴在察言观色这点上还是机灵的,陛下求娶郡主的事已经过了那么久,霍景安要找自己算账也不会选在新婚头一天,今日他会传自己过来,恐怕还是白日里自己去找赵瀚的举动触怒了他,忙道“小人不该擅自行动去见陛下,今日一事,是小人鲁莽,今后绝不再犯,还请世子恕罪”
霍景安“哦”了一声“绝不再犯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说来骗我的你不经我的同意就擅自去见陛下,可是心生他意,想侍二主了”
“小人不敢”
“不敢”霍景安猛地沉了脸色,厉声道,“那就言行如一,别去做多余的事情,打听多余的话”
“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你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若有任何异动让我知晓,纪勇的下场,就是你的将来。”
第97章
霍景安回到新房时,段缱已经沐浴完毕,拢着一头青丝坐在榻边,见他进来,便抬起头,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夫君。”
烛火摇曳,映照得她脸庞柔和朦胧,明明已经除去了钗环,不着粉黛,却丝毫不减容颜丽色,甚至比白日还要更添一分娇美。
霍景安走过去,在她身边促膝坐下,握住她的双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段缱道“我在等你回来。”
“那我要是一直不回来,你就一直这么等下去”
“那可未必。”她笑着抽回手,“最多等到戌时三刻,我就歇下了,你今儿是回来得早,还没到我素日就寝的时候,我等等你也无妨,若你回来晚了,可没有这番待遇。”
“原来你只是顺便等我回来的”霍景安同她开着玩笑。
段缱也笑“是。”又站起身,“你忙了一天,一定累了,我去叫人打水进来,服侍你洗漱沐浴,早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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