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缱的目光慢慢凝到他的身上,清波盈盈。
“是因为陛下”
霍景安微微一笑“你说呢。”
“是单纯的因为他,还是因为我”
“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
他果真是在生自己的气。
猜测得到证实,段缱反倒松了一口气,他愿意跟自己吐露真心是好事,说明他还愿意和自己好好谈谈,若是避而不谈,那才是麻烦大了。
“我那时候阻止你继续说下去,并不是在偏袒陛下。”她解释道,“你也知道,陛下他性情乖戾,以往他或许还会有所顾忌,可现在朝堂的状况他的天子之位岌岌可危,已经没什么好怕失去的了,你那样激怒他,我怕他一气之下”
“杀了我还是命人捆了我,把我押入大牢,治我的罪”
“”段缱哑然。
是啊,就算赵瀚被他激怒了,那又怎么样呢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天子而已,手无实权,平日里打骂宫人随心随意,真要牵扯到朝堂政事,恐怕还没有她的话来得让人掂量,一年半前,霍景安才刚刚入宫,能耐未显,黄门就已经宁愿冒着被惩治的危险而不敢得罪他,更不用说朝堂以他马首是瞻的现在了。
她的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甚至还有几分滑稽可笑。
想明白了这一点,段缱就沮丧地垂下了头,几缕发丝滑落脸颊,掠过她失落垂下的眉眼。
霍景安轻轻叹了口气,对上她,他总是落败的那个。“好了,不要摆出一幅这样的表情,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段缱没有抬头,依旧低垂着,“我知道。”她低声回答,正是因为知道霍景安不是在生她的气,她才会这样失落。和他成亲,于她而言是一件幸事,可对霍景安而言,却似乎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顾忌她,霍景安没必要对母亲那样忍耐,也不必咽下赵瀚惹怒他的那口气。
她似乎成了他的拖累。
霍景安又是一声叹息。“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霍景安加重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焦躁,见段缱置于双膝上的手微微收紧,明显因为他这话而又添了一层沮丧,那些焦躁就全部化成了无奈,“你不要总是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他伸出手,把段缱滑落在脸颊的几缕碎发撩至耳后,顺势捧过她的脸,半是引诱半是强迫地让她抬起头,“你总说相信我,为什么现在却连我的一句话都不肯听”
段缱被他强行捧起脸颊,不得不把目光重新和他对上,不过只是一瞬,就垂眸别开了视线。“我在听。”
“是啊,你在听。”霍景安又好气又好笑,“就是一句也没听到心里去。”
“”手中人颤动睫翼,不说话。
见她这副模样,霍景安也懒得再分辩,干脆倾身上前,凑唇吻了上去。
段缱惊得睁大了眼,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后退,才动了下身体,面颊就是一紧,被霍景安加力扣住,唇瓣也被咬了一口,让她有些吃痛,只得坐稳了身体,让他在她唇上亲吻厮磨。
亲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相比起以往也多了几分直白粗暴,在经历了昨夜的云雨缠绵后,段缱本以为自己对这种事已经习惯,能有几分坦然了,但霍景安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没有给她一点准备的时间就凑了上来,又是这样一个半强迫的姿势,让她在意外的同时不能很快地调整好自己,一颗心怦怦直跳,唯一记得做出来的反应就是闭上眼迎合这个亲吻。
当霍景安结束这个亲吻时,他的气息稍有几分不稳,神色却和之前一样认真严肃,显然,他和段缱一样,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这个亲吻。
不过这个吻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它把两人之间不知何时产生的那层隔阂消除了,段缱虽然依旧垂着眸,不愿直视霍景安,神色却起了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失落沮丧,多了几分赧然羞怯。
“终于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带着点点笑意的声音响起,“看来以后你要再闹别扭,就可以用这招来对付你了。”
段缱脸一红“谁闹别扭了。”
“你。”霍景安回答得简洁明了。
“”
“还不承认”
“你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