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礼家境那么好,都没有书童,更别说他了。
余大爷见他一边磨墨,一边审视着桌上的纸张,目光划接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好再开口了,只得站到了一旁。
画铺的房间足足有三间,一张桌案边还空余不少。
王福礼他们就站成一排,秦贞手挥到哪儿,他们就往那儿移动。
待秦贞停笔时,王福礼才惊觉,自己脖子居然能直起来了。
韩五和韩七虽不是头一次看秦贞做画,可昨天毕竟是小不丁点的一块,今日这可是六尺全开,是昨天的好几倍大小呢。
不料,他左右手各拿了一支笔。
右手的笔粗,左手笔细,这样左右开弓,一幅画画完,居然比昨天的还快了一些。
余大爷望着姿态各异,均往一个方向狂奔的几匹马。
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所以,这是完工了?
王福礼几人也极少看秦贞作画。
每次去的秦贞讨论功课时,他那画已经收起来了,这两天观了两次之后,都有一个深深的感觉,构思清晰,速度行动流水……
这次的奔马图,明明用的是黑色,可笔峰的流转之间,墨量的多少,留白的大小,远远看去,似乎每匹马都像有色彩色似的。
甚至能感受到随意踏起的烟尘!
秦贞题好字,再用自己的小木章印上去。
顺嘴又在没干的地方吹了几下,这才道:“画好了。”
与他想象中的还是有些不太一样,果然脑子里想的东西,得第一时间记录下来,不然过后再动笔,复原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余大爷稳了稳神道:“妙!”
说完,让崔二和韩四两人将画给提了起来。
秦贞道:“余大爷,我能不能再画一张四尺斗方。”
余大爷双眼一亮,“好好好……”
秦贞道了声谢。
将纸张铺好,换了笔就画了起来。
韩五发现他这次画的就有些细致了,与刚才的大开大合,挥毫泼墨的姿态完全不同。
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这才发现,秦贞画的是一个老头坐在江岸边钓鱼。
秦贞早上听韩四说他们家老太爷去钓鱼了。
忍不住想起自家老头儿,也不知道,老头儿现在还钓不钓鱼,少了他这么一个吃货,鱼是不是都送不出去了。
秦贞用力眨了眨眼睛。
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画出了一条细长的鱼线,在水中浅起圈圈涟漪。
水里扑腾着几条小鱼,闻着饵的味道,速度朝涟漪靠近……
而老头儿却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纹丝不动。
待秦贞收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