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顾砚书在脑海中刻画着关于温清霄的模样时,顾砚礼已经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随着顾砚礼的动作,屋内同时传来了一道略微有些清冷的声音:
“来了?”
当这道声音传入大脑之时,顾砚书只觉得整个人精神一震。
要怎么去形容这道声音呢?
清冷中似乎带着一丝缥缈,淡然中又似乎带着一丝空灵。
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照亮人间之时,佛堂间的那第一声吟诵,让人闻之忘俗。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顾砚书也终于见到了温清霄的庐山真面目。
与他脑海中刻画出的孤僻、阴郁、颓废的形象截然不同。
此时坐在书房中的人,穿着一身蓝色锦袍,及腰的长发只在脑后懒懒地插了一只玉簪,手中拿了一卷书,修长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搭在书页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即使温清霄并不是顾砚书喜欢的类型,但在见到这样的画面时,顾砚书似乎就有些明白,什么叫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难怪在温清霄人还好的时候,京中之同龄那么多的世家公子少爷们,却无人能出其右了。
先不说这人学问才情如何,单单是身上这份气度,便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而在顾砚书观察温清霄的同时,温清霄也注意到了站在顾砚礼身边的
顾砚书:
“这应该便是顾四少爷了?”
“嗯,这是我四弟,顾砚书。”
顾砚礼微微点头,而后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顾砚书:
“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温六,温清霄。”
“温六公子,久仰。”顾砚书微微向温清霄拱了拱手。
“顾四少爷,幸会。”
温清霄也同顾砚书客套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书放下:
“先进来坐吧,只是在下不良于行,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顾四少爷海涵。”
温清霄说到自己不良于行之时,语气淡然平常,没有丝毫遮掩。
这番态度,倒像是已经将这事完全放下了。
还不等顾砚书再次开口,站在一旁的顾砚礼便先忍不住了:
“我说你们俩这久仰幸会地客套什么?平日我来也没见你招待我,喝个茶还要我自己泡,也没见你让我海涵,今日倒是客气起来了?”
说这话的同时,顾砚礼直接带着顾砚书走进了书房,熟门熟路地在一张圆桌前坐了下来。
甚至还自己从一旁的小抽屉中翻出了一罐茶叶,毫不客气地拎起一旁的茶壶,开始冲泡起来。
顾砚礼的这番动作过于自然流畅。
顾砚书一眼便看到了被顾砚礼拎起来的,恰好是他前几日送去承恩侯府的那套玻璃茶具。
“重山见我平日里窝在这院子里不愿动弹,怕我觉得无趣,得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便会想着给我也送上一份,这茶具便是他前两日送来的。”
注意到顾砚书的目光,温清霄连忙轻声解释着,重山,便是顾砚礼的表字:
“听闻这玻璃茶具是出自顾小公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