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猛跳,慌忙将已经拿出的玩具往柜子里放。
可柜门还未关闭,单於蜚已经进来了。
他在害怕,汗水顺着脖颈、锁骨往下流淌。
既害怕这些旧时的物品触动单於蜚的记忆。
又害怕单於蜚完全不认识它们。
单於蜚拿起材质低劣的火箭,又看了看褪色的仙女棒,“你小时候的玩具?”
他心中重重一坠,花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嗯。”
“这还有张照片。”单於蜚说完将照片拿起来,视线停驻许久,久到像是想起了过去的事。
洛昙深一直看着他的侧脸,目光如炬。
这仿佛是一副岁月交错的奇妙画面。
当年单於蜚用镜头将洛昙深定格,洛昙深不知道有人正渴慕地看着自己,今日却在定格的瞬间外,端详那个注视自己的男人。
错过的,拥有的,过去的,现在的,已经在冥冥之中连成了一个圆圈。
他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个圆圈。
“拍得不错。”单於蜚最终放下照片,客观地评价道。
玩具与照片并未被放回原位,主卧灯光大亮,洛昙深在浪潮般的颠簸中艰难地偏过头,正好看到泛黄照片里的自己。
难以言喻的鼓胀感在他血脉里震荡。
单於蜚起身离去,他浑身酸软,费力拉住单於蜚的手指,眼尾是艳丽的红,沙着嗓子道:“你今晚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单於蜚由上至下看着他,眼中的风暴刚刚平静。
“想问什么?”
“为什么来这里?”
单於蜚俯身,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进阴影里,“不愿意。”
他就像尚未收拾过的战场,浑身都是被征服的证据,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垂眸,“不是这个意思。”
“想来就来了。”单於蜚揉着他的头发,并不温柔,带着一丝控制的意味,“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帮我找回记忆。”
“没忘。”他说着翻身,才发现因为没有准备必需品,床单和被子全都脏了。
无人居住,别墅里没有多余的寝具,收拾好的两间卧房顿时只剩下一间可用。
他有些着急,挣扎着起来,“我睡楼下的沙发。”
单於蜚弯起唇角,看不出是嘲笑还是别的意思,“将就一晚吧。”
他担心自己理解有误,“将就?”
单於蜚不再搭理,去了浴室,然后进入另一间卧室。
他犹豫好一阵才跟进去。单於蜚正在看手机,没抬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直到躺下,他都不大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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