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忙缩了缩肩,上前道“侯爷,大喜的日子,属下会加强防卫,力保……”
“崔宁。”安锦南揉揉额角,似乎有些头痛,“上回本侯如此紧张,是数月前。”
崔宁一怔,听安锦南续道。
“本侯身边的领卫大意,致使本侯被人行刺,身受重伤……”
他斜睨向崔宁,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凉飕飕的叫崔宁心惊不已“本侯每每想起,都会手心见汗,紧张难安。”
“崔领卫。”他道,“待今日礼毕,你自行去司刑处,领一百军棍,以长长记性。”
崔宁整张脸都垮下来,欲哭无泪地抱了抱拳“是,侯爷。”
他做什么要多嘴打趣侯爷。
他做什么要作死揭穿侯爷的弱点?
侯爷为丰大姑娘失态不是一两回了,这马上要和人成亲了,得偿所愿,心里紧张一下怎么了?他做什么非要嘴贱说出来叫侯爷没面子?
天亮了,外头越发传来喧闹之声。
丰钰坐在寿宁轩暖阁的床上,肚子有点饿了,想吃东西,却苦于身旁一直人来人往不断,总没个机会。
不一时,外头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
丰钰那颗纠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屋子里一叠声的起哄大笑“新郎官到喽!”
小环匆匆摸出备好的红绡绣金盖头替丰钰遮了脸。
眼前一花,一闪,红云遮挡了视线。只隐约辨认出几个影。
她手心湿湿的,都是黏腻的汗。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安锦南迎亲时是不是仍端着那张冰块脸?
她那些个族中的兄弟,哪个敢堵住大门为难嘉毅侯,着他答对了问题才准进门迎人?
突然觉得,安锦南做到这等高位,也挺无趣的。
时间过得飞快,丰钰觉得鞭炮不过才响了一息的时间,外头就急慌慌地来催她出门了。
丰郢身穿喜气的吉福红着脸挤入一堆小媳妇大姑娘之中,好容易行至屋内,立在丰钰面前。新娘子脚不染尘,需家中兄弟背上喜轿方吉利。丰郢看着眼前罩了盖头的女人,她年幼时被他抱坐在腿上逗弄的那些前尘往事波浪般在脑海中迅速翻滚。
他眼眶微湿,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钰儿,哥背你出去。”
一句话,哑了嗓子。
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
怕人笑他一个大男人还如此多愁善感,连忙垂低了头。
丰钰被喜娘扶着,将双手搭在他肩上。
丰郢将她背起,眼泪滚滚而落。
她这么轻……
这些年他刻意回避着的,岂止是作为兄长的一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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