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看这个架势皆是被镇住了,有人便感叹余嫣好命:“向来只有太子纳妃才有这般的待遇,她不过是个王妃居然也有这样的礼遇?”
“那是,太子妃出嫁前要学的规矩多,宫里派人来教习也就算了,她这算什么。”
“说不准王爷那日见到她后便叫她迷住了,所以才这般重视。”
这话一出旁人立即射过来好几个白眼,几个待字闺中的余家小姐皆是满脸不悦。
自己的婚事还没着落,一个寡妇居然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余嫣与她们都无交情,临走前自然也不会客套寒暄,她不过向张相和张老太太告别,又向张郎中与他夫人道别,便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地走了。
于是乎有些人便又有话要说了。
“看她走的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哦。”
“就是,肯定已经在想法子怎么勾引王爷了。”
“这下子她可得意了,往后还不定怎么趾高气昂呢。”
姑娘太太们气得牙根紧咬,偏偏谁都没法子,眼睁睁看着余嫣离了张家,去奔她的好前程了。
只是她们谁也不会想到,余嫣走出张家大门的那一刻,心里也并不坦然,甚至有几分忐忑。
她又要回到从前那个豢养她的鸟笼里去了。那个笼子大而华美,却并不叫人感到轻松。回想她给萧景澄当外室的那几个月,时时活在担忧中。
如今虽说有皇上的赐婚,可女子一旦嫁人一切不还是捏在丈夫手中。他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她甚至不像别的女子有娘家可以做倚靠,一切唯有靠自己。
可那日的萧景澄令她害怕,也叫她迷茫。
余嫣戴着帷帽由丫鬟扶着上了马车,待驶出张家所在的街道后,她才悄悄掀起帘子来朝外看,便看到严循手持兵器走在车边,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
余嫣本想同他说几句话,奈何张家派了几个丫头跟她同去文懿院,她不方便当着这些人的面同严循说话,只能先按捺住性子一路安静着去到了文懿院。
那地方离张家并不远,马车只行了一会儿便到了。余嫣从张家走的时候张相着人给她备了不少东西,到了地方后又要收拾箱拢又要安排人手,一时间忙碌得她根本抽不出空同严循说上两句话。
最后她也只是见了这宅子里的管事婆子,那婆子并不是从前77ZL的老人,两人互不认得。对方拿她当未来王妃看颇为客气,余嫣也不便多说什么,回屋自行歇息去了。
至于跟她来的几个丫头都暂时住到了耳房里,夜里也依旧轮流上值,同从前在张家并无两样。
只是在余嫣看来,她们跟来与其说是侍候自己,倒更像是在监视自己。
替张家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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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循从张家将人接到文懿院后便回了王府回话。
已是入夜时分,萧景澄今日按时下值,那会儿已是换了常服坐在书房里正翻看底下人送来的密函。
见严循进来他头也不抬,只淡声问道:“人接到了?”
“是王爷,王妃住在文懿院内,有张家派来的丫鬟贴身侍候。咱们派去的婆子家丁也会处理一应杂事。听说明日宫里会派嬷嬷过去。”
萧景澄应了一声,似乎有话要问,到了嘴边却又懒得再说,只冲严循挥了挥手便令他退下。
严循也猜到王爷要问什么,无非就是问未来王妃的事情罢了。只是他也不曾与王妃有过照面,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有件事情他临走前忍不住提议道:“如今那院子里贴身侍候的都是张府的人,咱们要不要安排几个丫鬟过去?”
萧景澄便道:“这事你看着办吧。”
“府里有个叫忆冬的丫头,王爷上次也见过,她从前就是在别苑侍候的,人还算机灵,不如把她派过去?另外我娘从前也在别苑待过一阵子,要不也叫她一起过去?”
萧景澄没有意见,只让他去安排便可。严循便立马出去找严嬷嬷去了。
严嬷嬷一听是让她去文懿院照顾未来王妃,立马就明白了:“王爷这是不放心,要叫我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