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初见时她还不是他的人,当他的面她便一直这么自称。后来她答应跟他后,便自觉地换上了奴婢的称呼。因为他不爱听,这些日子她总是我来我去的。
萧景澄本都听惯了,如今一听她这般说,仿佛两人之间顷刻便起了一道鸿沟。
他心头的不悦更甚了。
“你77ZL如今已是我的人,”萧景澄耐着性子淡声道,“该知道如何称呼自己。”
说罢随手将手中把玩的一块同心鱼玉坠扔到了桌上,语气虽漫不经心,实则态度坚决。
余嫣哪里不懂他的意思,顺从地改口:“是,妾身知错了。”
萧景澄虽逼着她改了口,心里却并不痛快。倒不如从前自称我听得更舒心些,也更亲近些。
他周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敛眉道:“错在何处?”
“妾身不该私自熬药,请王爷责罚。”
“你这熬的什么药,这般偷偷摸摸?”
余嫣抬头看向他,柔声解释:“也不是偷偷摸摸,只是王爷事忙,妾身来不及禀报。此药本就是该喝的,即便王爷不赐,夫、夫人也是会赐的。”
不知为何明明就是按规矩办事,但余嫣心里就是有几分心虚,说到最后一双眼睛便开始飘忽,不敢再与萧景澄对视。
果然后者一听这话便明白过来,屋内的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萧景澄抿唇不语,一双眼睛直直地落在自己的小外室身上。她看起来柔弱实则刚强,所以连避子汤这种本该他来赐的药,竟也是自作主张自行喝了起来。
他有说过令她避孕吗,他有说过他不想两人有孩子吗?她连问都没问过自己,竟就这么喝了。
所以是她不想要有孕是吗?
余嫣怕他生气赶紧解释:“妾身也想同王爷说的,只是今早王爷走得急,妾身想着这药得赶紧喝了才有效,否则只怕、只怕……”
这种药喝得越晚药效越差,到时候若不小心怀了身孕,还得喝落胎药。比起那时候的痛苦,余嫣宁可现在乖乖喝药,总是能少受些苦的。
这事儿虽说是她先斩后奏,到底也是为他着想,所以余嫣不明白为何他这般不悦。
正妻未过门,妾室总不好先有身孕,到时闹个家宅不宁岂不是更令他分神头疼?
萧景澄听她一张小嘴温言细语能说会道,说出来的还全是大道理,内心不由冷笑,面上却依旧淡淡的:“看来是本王错了,不如你一个小女子懂事。”
“妾身不敢,”余嫣朝他磕了个头,“只是此事事关王爷的子嗣,妾身不想坏了规矩。”
“你便这般重规矩?”
余嫣抬头看他,露出几分不解,怎么,难道王爷是那种视规矩如粪土之人?
他自小皇宫长大,该比她更重视嫡庶和妻妾之分,皇家子嗣比起寻常百姓家自然更为谨慎规矩,余嫣一直认为萧景澄该明白她的顾虑的。
萧景澄却是要被她给气笑了。他虽从未有过通房妾氏一类的女子,却也知道这世上的人大多一样,皆是处处为自己着想之人。
放眼京城哪家妾氏都不会主子还没发话,自己先忙不迭去喝那避子汤。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更何况是妾这种身不由己的身份,有子女傍身总好过没有。偏偏余嫣似乎不懂这个道理。
萧景澄看着她那双眼睛,恍若看77ZL到围猎时即将被他一箭射中的小鹿般,内里满是惊惶与不安,一时间心软了几分。
余嫣说得对,这药即便他不赐母亲也会赐,他也确实没有宠妾灭妻的想法。
救余嫣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也从未后悔过,只是有些事情他自然知道。比如嫡子该生在庶子前头,以免生出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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