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看出来,余姑娘那样的人,竟如此放得开。
严嬷嬷自然比忆冬更懂些,看出她的想法后便淡淡道:“看来这余主子也是个懂事的,这事儿是王爷疏忽了,原本就该如此。她既懂得这道理,往后便一直这么做就好。我会亲自盯着这药熬好送去令余主子服下,也叫夫人放心,你就不用管了。”
她来这里就是替太子妃殿下盯着王爷的子嗣的,王爷愿意亲近女色是好事,但绝不能正妃还没进府一个外室就先生下孩子来。
这样的女子本也不配生下王爷的孩子,他日若她乖巧懂事王妃又容得下她,那带进王府抬个姨娘说不定还能准她有个一儿半女。
若是王妃看到她就来气,那便着人打发了,就是发卖了也无妨。大宅门里腌臜事多了去了,一个奴婢主母说杀也就杀了,更何况只是发卖一个外室,不过一句话的事罢了。
这个余姑娘自己拎得清往后的日子便好过些,若是拎不清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严嬷嬷眼底的青光一沉,快步走进了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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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澄一直忙到黄昏时分才回文懿院,余嫣一早便喝完了药,这会儿屋内只留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药香味。
起先他并未留意这味道,屋子里还点着熏香77ZL,香味有些冲。萧景澄不爱闻这个味儿,于是便让把香炉给撤了出去。
又着人开窗通了会儿风,待熏香味散了一些后,方才闻到余嫣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他不由眉头一皱,扭头问道:“怎么,你今日喝过药了?”
余嫣在他着人把香炉拿走时就有些惴惴不安。她喝药之事没经萧景澄同意,虽说她这样的喝避子汤是常理,可毕竟是越过了他去。
头一回喝了后正赶上他忙,且是太子妃让人熬好了送来的,那药香味淡早早就散了。今日因在院子里熬药,这味儿却是有些散不掉,所以她才让人点了重香。
没成想弄巧成拙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会儿听他问起余嫣不得不答,只能点头含糊道:“只是一些汤药罢了,王爷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便不在屋内喝了。”
“余嫣,”萧景澄淡淡一声,虽未发怒,却天生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慑力。
然后他斜睨着望了过来,“你知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现在胆子大了,连我都敢唬弄了?”
第30章不悦听说女子头几回都会不适。……
余嫣见他面有怒色,下意识就跪了下来。
正巧这时念夏端着为萧景澄准备的净面水进到屋里来,刚唤了一声“主子”,便一眼撞见了此情此景。萧景澄冷冷扫她一眼,沉声吐出两个字:“出去。”
那声音低沉骇人,吓得念夏腿软,几乎是端着盆子落荒而逃。
屋里再无闲杂人等,只剩萧景澄居高临下望着跪在那里的余嫣。
她人虽瘦弱,此刻却跪得颇有风骨,令萧景澄竟隐隐有些头疼。
想他执掌皇城司,见过的奸险狡诈之辈岂在少数,心机深沉者更是多如牛毛,但从没一个如余嫣这般令他头痛过。
只因那些人他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变老实,却唯独对余嫣狠不下这个心来。
毕竟是他的屋里人,又是个女子,对待奸人那一套噬骨剜心的法子,自然不能用在她身上。
但他心里向来清楚,余嫣并不像她表现得那般乖巧懂事听话,她跟他是绝境之中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但凡她那时有另一条略好些的路走,她都不会选择跟他。
哪怕二人搂在一处时她再怎么依赖自己顺从自己,那也不过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
萧景澄目光沉沉,并未立时令她起身,只由着她跪在那里回话。
余嫣跪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不发问话,心里颇为忐忑,却也得自己硬着头皮开口道:“回王爷的话,民、民女不敢。”
这是又回到最初的称呼了。
萧景澄听到她自称“民女”,不由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