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要确认秦绍礼是否真的坏到无可救药。
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讲,连高中生也不放过,就好“尝第一口鲜”。
秦绍礼头也没抬,听她往下说。
“她真的在和你谈恋爱吗?”栗枝鼓足勇气问,“她是你女友?”
她想这样的问题或许有些失礼。
毕竟对方只是哥哥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哥哥”。
秦绍礼没有流露出丝毫被冒犯到的不悦,他放下水壶,栗枝注意到他右手中指指尖侧面有着一个茧子,是握笔时间久了留下的痕迹。
旁侧花架上的月季花静悄悄地开,龚承允网购来的这些花朵,他被人骗了,说好的是藤彩虹,寄过来的却是最普通最便宜的果汁阳台,这么耐养的品种差点死掉,还是秦绍礼仔细照顾过来。
现在正开着小小的花朵,害怕外界环境会伤害她似的,只敢偷偷露出一个缝隙,展露她生涩的香气。
秦绍礼含笑看她:“问这些做什么?”
栗枝说:“孟小婵是我同学。”
秦绍礼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忽然笑起来,梨涡浅浅。
他笑容温和而宽容,像看一个孩子做了件幼稚的错事。
秦绍礼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栗枝神情稍稍一僵。
秦绍礼眯着眼睛仔细看她,侧身,忽而伸手:“你——”
栗枝在家里换上家居服,秋天的睡衣洗了,新的还没来得及买,如今穿的仍旧是夏季睡裙,松松垮垮的长T恤,一直盖过膝盖。
方才秦绍礼那些话让她心中警铃大气,现如今看秦绍礼伸手,她仓皇避开,膝盖磕碰到茶几,疼的她吸了口冷气。
秦绍礼伸手搀扶,他身材高大,阴影笼下,记忆铺天盖地袭来,恐惧感油然而生。
栗枝打了个寒噤,尖叫一声,控制不住地打了他一巴掌:“滚开!!!”
或许是她抗拒的过于明显,也或许这一声过于凄厉,秦绍礼一时分神,没有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她这一巴掌。
啪。
巴掌声清脆。
栗枝捂着手掌,大口喘气。
栗枝打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但她满脑子都是男人带着烟味的手按住她的脸,掐她的脖子……
这些可怕的记忆让她慌乱转身跑回卧室,桌子上雕刻小鹿的玻璃杯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没有回头,哆哆嗦嗦地跑回卧室,关上门。
坐在地毯上,她闭上眼睛,坐在地上,伸手捂着耳朵,仿佛仍旧能听到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栗枝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压的发闷,难受地伸手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佛这样能稍稍好一些。
已经坚持一周没有吃药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再抗拒,但……
栗枝打开抽屉,找到药盒,犹豫五秒钟,倒杯热水,抠出药片,捏着吞了下去。
好苦。
吞下药后,她才看到自己胳膊上,印了些中性笔的笔水上去——
房间热,胳膊压着试卷写东西,中性笔干的慢,胳膊一蹭,全是笔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