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那个时候,笼主们与白蟾还是很友好的。在他们合理袭击白蟾并把它丢下云外天之前,白蟾并不知道自己会遭遇背叛和阴谋。
“他们是出去了么?”柳英年问,“还会回来吧?”
没有人能回答。
白蟾飞了一路,筋疲力尽,翅膀收回背脊,他背部皮肤上黑色的裂纹更加明显了。见他几乎坐不直,樊醒劝他休息。白蟾直接躺在地上,立刻进入了睡眠。
“……我也好累。”鱼干嘀咕,“我也要睡觉。”
它落在白蟾胸口,摊开鱼鳍,趴在黑色的皮肤上闭目休息。
众人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分别在云外天的平台上坐下。彼此不敢离得太远,生怕有笼主突然回来,无法应对。
没有参照物,时间的流速难以察觉。柳英年问众人饿不饿,他背包里还有一些干粮,虽然并不多。
“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柳英年对余洲说,“来点儿么?”
余洲摇头。他并不饿。或者说,他变得越来越不饿了。随着他在“鸟笼”中时间的增多,胃部的饥饿感反倒渐渐消退。他忽然想起鱼干曾说过,缝隙的孩子其实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久违的疑问升上心头。
沉入大海时那种鲜活而恐怖的窒息感复苏了。不自觉的冷颤让余洲轻轻发抖。
樊醒坐在他身边,张开一侧手臂。余洲靠进樊醒臂弯,他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因过于无聊,许青原也失去了和柳英年聊天的兴趣。只有不会困、不会饿的骷髅难以忍受周围的寂静,自顾自嘀咕。
柳英年从余洲手里拿回自己的笔记本,把它放在膝盖上,开始认认真真写字记录。
笔记十分整齐,柳英年又出奇专注,无聊的骷髅凑过去看。柳英年起初想捂住不让它瞧,骷髅却忽然和他对了个眼神。
“这是你写的?”它问。
柳英年:“嗯。”
骷髅要夺过笔记本,柳英年连忙一把护住:“你干什么!”
骷髅停了手,指骨还挠着笔记本边缘:“柳英年同志,让我看看你的记录。”
柳英年这才想起,要真捋关系,这骷髅算是自己的上司。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啊骷同志,我字不好看,你想看什么,要不我跟你讲?”
“挺好看的。”骷髅喃喃说,“而且很珍贵。”
柳英年:“你也觉得有用?!”
他兴奋起来,摊开笔记本,跟骷髅一点点讲解从雾角镇开始到现在的经历。
骷髅又看又听,津津有味,不时问一些问题。
“我带着深渊手记也是为了做这些记录,可惜手记归意志所有之后,上面的记载全都消失。”骷髅说,“应该是隐藏在手记里,平时完全看不见了。”
柳英年像等待师长批改作业的孩子,殷切地看着骷髅。
“挺好的。”骷髅说,随即往前翻了好几页,“你是怎么学会这种语言的?”
他指着的正是在阿尔嘉王国中,兄弟俩使用的、特异于余洲所在时空的语言。
这种陌生的语言,小团队中除了柳英年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解读。骷髅产生了兴趣。
“你从哪里学会的?”骷髅说,“这种语言非常特殊,它产生于在数百年前某个时间节点上分裂出来的时空,我称它为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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