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的手抓住余洲的脚踝,余洲登时疼得大叫:构成怪物的黑色烟雾有腐蚀性,脚踝皮肤火辣辣地疼,已经破了。
大手把他倒拎而起,四周无人,余洲失声大喊:“鱼干!安流!!!”
有彩绘玻璃的房子前,文锋已经离开,鱼干瘫在地上,许青原和柳英年蹲着看它。
它显然是醉得厉害,怎么戳都起不来,鱼鳍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拍,声音糊涂:“哈……啊是的……嘿嘿……”
“它怎么了?”
柳英年抬头,姜笑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醉了。”柳英年答。
姜笑左右一看:“余洲呢?它不跟余洲呆一块儿?”
“余洲跑了,见到我和帽哥就跑了。”柳英年推推眼镜,“他刚刚在这里跟文锋起了冲突。”
姜笑也蹲了下来,三人围着鱼干。
“从文锋那边打听出什么了?”她问。
“文锋嘴巴紧得很,而且他不喜欢我们这些新来的历险者突然跟他套近乎。帽哥没说两句话,他就走了,我俩跟着他过来,远远地看见他跟余洲打了一架。”柳英年说,“你呢?”
姜笑:“我出马,当然比你们可靠。季春月倒是挺亲切的,问什么她都说。”
许青原:“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说服余洲去跟谢白打听。”
姜笑:“他俩那气氛太古怪了。我觉得余洲不乐意跟那人亲近。”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姜笑把鱼干拎起揣进口袋。
“那,那现在我们可以跟余洲说话了么?”柳英年问,“你说要装作生他气不理他,偷偷打听信息让他吃惊,可现在樊醒不见了,鱼干又这副模样,余洲身边没其他人。这样挺不妥的。”
许青原顶了顶帽子:“我只是提议,没有强迫你们接受我的建议。再说你们自己心里不也对余洲的隐瞒有点儿气么?”
柳英年很怕许青原,不太敢跟他辩驳,转了个话题:“饭馆里的人都说文锋稳重,他怎么会跟余洲这样好性格的人起争执?”
姜笑:“我大概能猜到。”
房子门上的锁孔还插着铁丝。
“季春月说,他们夫妻俩最恨的就是小偷。”姜笑说,“小偷偷走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安流!!!”
余洲声嘶力竭,他被黑色影子倒拎着,两颗脑袋分别张开大口。日光里,大口中是一个黑色空洞。
余洲忽然听见了一个奇特的声音从大地深处传来。紧接着,浅灰色藤蔓从河床、河岸破土而出,如有生命一般卷向黑色影子!
影子惧怕藤蔓,立刻松开了余洲。
余洲被人一把接住,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那人已经抱着他的腰就地一滚,躲开了黑影一根大手的攻击。
樊醒把他护在怀中,一双眼睛隐隐发红,警戒着那黑色人影。人影正与藤蔓搏斗,余洲愣了一瞬,失声:“出什么事了?!”
樊醒头发凌乱,原本长到肩膀并一直用姜笑的小草莓绑起的头发被削去一半。他额头、脸颊都是伤,隐隐渗出血来,从衣服的破口能看到胸口与胳膊上的条状伤口。
“我去狩猎收割者,傲慢原上的收割者已经全都没了,就剩这一个,逃得特别快。”樊醒嘴角一翘,“顺便熟悉一下怎么用安流的心脏来做事。”
他很中意余洲对自己的关注,拨了余洲头发一把,低头飞快说:“我终于明白收割者的本体是什么东西了。安流不愧是安流,它是收割者的克星。”
话音刚落,一道黑雾激射而来。樊醒带余洲躲开后,留下一句“仔细看”便如离弦之箭,朝人影跃去。
他的右手化作藤蔓,瞬间又化为一根捏结在一起的浅灰色锥形尖刺。尖刺并不刺入收割者胸口,樊醒足尖在忽然生出的藤蔓上一踏,随即高高跃起。
收割者的两个脑袋发出疯狂嘶叫:脑袋融合了,能吞下数人的黑色大口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