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塔为中心,一座安静的镇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雾角镇”字样的标牌在恶风中啪啪乱响。
踏入镇子地界瞬间,轰鸣消失了,余洲闻到了咸腥海风的气味。
回头再看,镇子外仍是浓厚黑雾,但雾中怪物已经无声无息,全部退去。
余洲跑得太急,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柳英年体力比他更差,在大汉的骂声中缓缓躺倒,小声念了个“操”。
“这是……第三次了……”他边喘边笑,但笑得比哭还难听,“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被雾里的怪物袭击了三次……好在有姜笑,她反应特别快,跟着她跑,能逃。”
姜笑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她长相稚嫩,约摸十六七岁,神情却有远胜青春期的冷淡和凝重。余洲看得仔细:姜笑穿的白衬衫格子裙显然是校服,系在腰上的外套隐隐能看到学校标志。
察觉余洲目光,姜笑扭头扫他一眼。余洲在两人目光相碰前低下了头:他不习惯,也不喜欢与人对视。
雾角镇的居民自顾自地洒扫、打招呼,没人理会这几个呼哧呼哧喘气的闯入者。
暴躁大汉忽然揪住姜笑:“你他妈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雾里有这么个地方?”
闯入雾角镇的人,包括余洲在内共有六人,仅姜笑一个女孩。
但没人出手阻止那汉子。
他问的,也正是所有人心中困惑的。
姜笑瘦,几乎被他拎起来,面上倒是镇定:“玩多几次,你就知道哪里是活路,哪里是死路。”
“……玩?玩什么?”
“游戏。”姜笑扯开大汉的手,嫌脏似的拍拍衣襟,“欢迎来到‘鸟笼’。”
雾角镇是一个近乎圆形的临海小镇,面积极小,最醒目的建筑是镇子中央的高塔,房舍紧紧贴着镇子边缘修建,包围了高塔。
镇民不过百来个,镇上的建筑、人们的衣着,似乎全都停留在八十年代。手机、电话、电脑,一切现代化的工具在这里都找不到踪迹。
这是一个封闭而古怪的镇子。浓雾终日不散,它淹没了整个雾角镇,隐约的腥臭味把人裹得严实。
姜笑说,这是“鸟笼”。
姜笑也是落入陷空的人,但比柳英年等人要早得多。她不愿多说自己的事情,只强调一件事:想要离开这里,必须尽快找出“鸟笼”里隐藏的谜题。这是唯一的脱身办法。
余洲在网络上看过许多推测:“陷空”是什么东西,“陷空”通往哪里,“陷空”为何会突然出现……
这是网络蓬勃发展的几十年来,被全世界津津乐道的重要话题。
许多人都认为,“陷空”其实是一个微型虫洞:它连接现实与另一个次元空间,落入“陷空”的人并没有死。
针对这个揣测,相关的小说、电影层出不穷,余洲甚至还看过。
但他万万没想到,推测竟然是真的。
绕雾角镇走了一圈,余洲忧心忡忡地进行自己最擅长的工作:踩点。
余洲猜测,“陷空”一定也出现在了候车亭,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他最担忧的并不是自己如何回去,而是久久。
久久还在候车亭里,雨那么大,她那么小,周围只有那个已经腐烂的古怪“大叔叔”。
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余洲站定在雾角镇中央。在他面前,一座高塔被云雾重重包围。高塔顶端隐约可见一座巨大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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