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吗?”
一个声音很轻地在耳边响起,余洲吓了一跳。是那长得过分漂亮的青年凑近了对他说话。
“什么?”余洲揉着耳朵,瞬间窜出几步远。
“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过分警惕吗?”青年走到他面前,“我也救了你,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余洲不应。
青年拉过他的手,力气颇大,强行在他掌心写字:“记住了,我叫……”
余洲挣扎开,一边在衣服上狠狠擦手,一边朝招手的柳英年跑去。
那漂亮怪人在身后笑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柳英年的背包里装着干粮和水,仿佛早有预备。
他热情地与余洲分享饼干。见柳英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余洲便也不问了。
不料柳英年先开口:“我得跟你道歉。”
余洲静静等他下一句话。柳英年抓耳挠腮,见余洲开始吃饼干,才小声说:“是我乱说话,才害你被那个人打。”
余洲不吭声:他早就想问了。但形势不明朗,每个人都古古怪怪,他便识相地保持了沉默。
原来在余洲抵达这里之前,柳英年等人已经在浓雾中呆了一段时间。他们先后被怪物袭击三次,只能跟着姜笑乱跑乱奔。
所有人都已经进入麻木状态。柳英年开始胡乱猜测怎样才能离开。
“我说,说不定下一个出现的人,就是让我们陷入这种恐怖情况的罪魁祸首。如果我们能杀了他,说不定就能回到现实。”
余洲:“……我真幸运。”
柳英年连忙作揖:“对不起对不起!”
余洲不喜欢跟人有来往,更不喜欢有冲突,小声说:“算了。”
他想起那两个被吃掉的人。他连那两个人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在震惊和难过之外,恐惧压倒一切。
“其实有人从陷空回去过。”柳英年说,“你想知道吗?”
余洲内心觉得此人啰嗦、麻烦,但他很快让自己露出好奇眼神:“嗯嗯,想知道。”
“回去的办法是……”
柳英年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2009年6月1日,山西太原的污水处理厂门口出现一个口齿含糊、精神混乱的陌生人。
据资料记载,这个人虽然会说话,但每一句表达都支离破碎,语义不明。他对外界充满恐惧和不信任,虽然能听懂别人的话,但似乎无法理解,更谈不上解答问题。
救助站把这人带了回去,当天晚上熄灯后,他离开房间,用一种奇特的姿势在走廊上,有节奏地来回走动,“像上了发条的玩具”。
任何声音都会让他受惊,他会迅速蜷成一团,歪着脑袋,眼睛瞪得滚圆,一动不动地保持长时间的静止。
监视器里的这一位,不像人,倒像鸟。
柳英年讲故事倒是好手,他迅速说完又补充:“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法子,总之问出了一点儿信息。他说他是自己割了脖子,才回到现实中来的。”
余洲一怔:“死了就可以回去?”
柳英年:“我不能确定,但确实有这样的记载。”
余洲:“你怎么知道?”
柳英年笑笑:“工作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