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师兄,请去下战书,就说我张衍约战广源派……三日之后,推演星碑!”
艾仲文双目陡然睁大,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抓住张衍袖子,急急说道:“张师兄你疯了不成,慎重啊,慎重!”
星碑,本是古道德之士记录星轨运行的碑文,全部都是蚀文写就,一共是九块,据说其中内含诸多天机运转的奥妙变化,此碑存放至今,当世之人一共推演解读出六块,只是星相多变,没有定数,每个人所解读的内容都大不相同。
这六块碑即是玄文法会的镇碑,每次都交有东主保管。
只是这碑文颇有奇异之处,推解之时,自身气息会随着星相变化徐徐自动,如果能弄清其中窍门,自然会有莫大好处,但若一旦出错,与天轨相悖,轻则气息紊乱,经脉受损,重则神魂遭创,道基尽毁,所以这不是在比斗玄文,而是比拼性命。
张衍面色镇定如常,沉声道:“艾师兄,不如此,我等在难道这里坐等广源派杀上门来?与其如此,不若主动出战,毕其功于一役!”
第十五章荡云峰上争天门(六)
当夜,重伤的王烈和一封约战书一起送至广源派众弟子面前,开读没有两句,便惹得众人怒骂出声,指责张衍狂妄!
区区一个凕沧派记名弟子,也敢开口放言挑战一个门派?当真是不知死活!然而等约战书读完,更是引来一片哗然。
皆因为约战书中提到,张衍要与广源派一众弟子比斗推解星碑!
星碑之难,众人皆知。
星碑本是玄文法会所用镇碑,每次比至最后,都会有上师出来品评出众弟子,并择选一人出来当众推演星碑,以示其名副其实,但那也是要有上师看顾,符咒护持,才可确保无虞。
直接拿解读星碑来比斗胜负?从未有过如此大胆之人!
而与众弟子反应截然相反的是,广源派五名入门弟子对待这份约战书却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因为他们认为这不是张衍个人做出的决定,都以为是整个凕沧派在幕后推动。
这份误会也使得他们不敢小看张衍,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现在看来他却像是凕沧派杀手锏,顿时将其摆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沈静岳手拿约战书看了几遍,最后一声冷笑,道:“凕沧派倒也聪明,言语中只字不提南华派。”
大弟子文俊沉稳自若,手抚长须,沉声道:“先前出面的皆是我广源派弟子,他们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南华派,只是如此一来,我广源派也是没有退路了,凕沧派这是看出了我等欲求速战的心思,逼迫我等应战。”
只要这个约斗的消息一传出,广源派注定是骑虎难下。
至于南华派,原本他们的打算就是让广源派冲锋在前,不愿意轻易与凕沧派撕破脸皮,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如若不应战,先前一切都是前功尽弃。”沈静岳将约战书抛在一边,嘴角浮起几丝淡淡讥嘲,“一人约斗我广源派,好大的口气,推解星碑从不在于人数多寡,倒是让这张衍白捡了一回名声。”
文俊摇摇头,道:“凕沧派既然敢将张衍推出,想来此人是如师弟先前所料,也是有一定本事的,恐怕胜之不易。”
这时,一直在旁侧默默不言的三弟子张贞突然站起来,拱手道:“两位师兄,不如第一场让小弟一试!”
沈静岳讶然看了一眼张贞,随后缓缓说道:“我派之中,张师弟筹算之力虽不及莫师弟,倒也算难得,只是星碑暗藏凶险,不比寻常,还是为兄一力承担吧,师弟还是不要去了。”
张贞却一意坚持,道:“我只是封延张氏庶出,自入派以来,两位师兄对我多有照顾,常思无以为报,如今莫师弟也能在天门道上涨我派威风,我身为师兄,又怎能屈居其后?”
沈静岳又委婉劝了几句,奈何无论他怎么说,平时这个老实憨厚的师弟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半步,最后只能同意。
张贞终于露出憨憨笑容,道:“师兄安心,我也曾在前次法会上观摩过星碑,以师弟我的筹算之力,推演半块碑文当毫无问题,如张衍确实厉害,届时再行抽身也还未晚。”
文俊沉吟半晌,点头道:“如此,我也走一遭。”
“不可!”沈静岳大惊,他连忙劝阻,“大师兄还是只管坐镇此处,我与张师弟去便可。”文俊是广源派下院大弟子,也是下院的标杆,他不能轻易出战,一旦输了,声名上的损失就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事了。
文俊叹道:“师兄我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如只有你一人出战,南华派恐会误以为我广源派未出全力,需知荣辱是小,存亡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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