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春升生怕凤熙年见死不救,忙不迭急急说着,顿了顿,又道:“对了,是是这姓薛的威逼利诱,逼迫我带他来找你的,他要对你不利,堂兄要万万当心啊,这姓薛的,他他是有几分本事的!”
凤春水嗷嗷说着。
原来,昨儿个夜里,他本在逍遥窟里快活,不想,被人直接从温香软玉堆里给甩了出来,他浑身酒气上头,被摔得哭爹骂娘,人还没缓过神来,便直接被人一把生生举了起来,然后被人扼住咽喉,顶在了墙壁上,逼问道:“姓凤的在哪儿?”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宛若鬼魅似的赤红的眼,凤春升顿时酒被吓醒了大半,哆哆嗦嗦的报了地址后,便直接被一拳砸晕了,睁开眼,便险些被吊死在了这处大门处。
凤熙年没有理会凤春升的呱噪,也不曾命人将他放下,只听了他的话后,总算是边摇着扇子,边漫不经心的看向了矗立在大门口的那道身影。
凤家在元凌城的老宅外,凿了两座威风凛凛的大石狮,石狮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气势威严,霸气十足,然而,在凤熙年的眼里,那两座石狮子却远不及眼下男人霸气。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种威慑。
凤熙年在京城住了几年,自问,有几分见识,然而满京的富贵堆里,仿佛也寻不出一个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更何况,在元凌这样秀丽之所。
所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人?
莫非,真真是一寻常铁匠不曾?
凤熙年饶有趣味的端详着不远处的男人。
而对方,亦是目光定定的盯着他。
不过一夜功夫,薛平山脸上的路腮胡又长长了不少,并且微微卷了起来,一脸沧桑凌乱,活像北疆里牵着骆驼,在沙漠里穿行赶路三五月的倦商似的,又像是倒卖马匹的马夫,整个人憔悴疲倦不已。
然而那双眼,却变得越发锐利,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阴狠,像是北疆高空的雄鹰,时时在半空中盘旋,时时紧盯着猎物,随时蓄势待发。
那凶恶的眼神,寻常人见了定然害怕。
孩子见了,怕会被吓哭了。
然而凤熙年却边摇着扇子,边漫不经心开口道:“这位兄台这般大的阵仗,寻凤某究竟有何贵干?”
凤熙年在薛平山跟前分明弱不禁风,他气质偏文弱素雅,却也毫无畏惧似的,只一脸淡然的明知故问着。
边问着,目光边一寸一寸将人打量着。
薛平山矗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着,不多时,凌厉的双眼微微眯起。
男人素来了解男人。
薛平山征战多年,浑身戾气,肃杀之气颇甚,有时,他一个眼神淡淡扫去,便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节节溃败,然而眼下对方看似文弱公子扮相,薛平山却知,他不是绵羊,而是虎豹。
身上,有危险又嗜血的味道。
薛平山背在背后的拳头微微一握,良久,只盯着眼前的男人开门见山道:“薛某来接内人回家。”
薛平山字字简洁,然而语气森严,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凤熙年却笑了笑,道:“凤某不知兄台此话何意?”
薛平山闻言,漆黑锐利的双目又锋利了几分,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眼中的戾气渐渐溢了出来,良久,却只忽而抬眼看了眼天色,沉吟了片刻,随即,双目紧紧盯着凤熙年的眼,一字一句道:“天黑之前,内人未现,或有任何闪失——
说这话时,薛平山的神色十分平静,语气亦是有些沙哑低沉,然而话音一落,他手微微一抬,一柄锋利的匕首从他的掌中嗖地飞出,那匕首,贴着凤熙年的脖颈,咔嚓一下,将吊在凤春升□□的绳索直接斩断了。
出手之快,速度之快,众人的眼睛压根跟不上。
众人甚至没有缓过神来,只听到“啊”的一声,原本吊在半空中的人迎头倒地。
凤春升脑袋开花,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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