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还不觉得过瘾,竟又继续数落起了一旁的小元氏了起了,数落她生了个好女儿。
刘氏气得整个人瞬间鼓胀了起来。
鼻孔放大,脸面放大似面饼,双手叉腰,一声一声朝着沈媚儿咆哮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胀鼓了气的大青蛙。
越看越像。
一鼓,一憋,再鼓,再憋。
看着沈媚儿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怎么从前不觉得这悍妇这么好玩。
她只忍了又忍,用手拼命的挠了挠耳朵,脸上依然笑盈盈道:“大娘,您别气啊,您听说我说,除了那些旧衣裳,我还得筹集十两银子了,这匹布当年花十两,我只用了四层不到,您手中这些足足还剩六层了,换做银钱的话,岂不是六两,不过,看在咱们邻里邻居的份上,这样吧,我只收您五两成罢!”
“也怪我,往日了大手大脚惯了,竟一分银钱都没能存下,此番我又摔破了头,看大夫,买补品花了家里不少钱,早前爹爹购买农具,往后山安置机关又花了不少钱,家里着实不剩下几个钱了,我也是没法子,大娘,您若受了这匹布,可是帮了媚儿大忙了!”
沈媚儿叭叭叭的,小嘴一张一合,竟不知何时,竟也变得能说会道了。
关键是,她有理有据,竟一时堵得刘氏胀红了脸,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刘氏只耍赖似的,恶狠狠得冲沈媚儿道:“我管你缺不缺钱,横竖这布是老娘的了,你要拿钱,只管去我家闹去,有本事将我家里搬空了,但凡你若能摸出几个钱,全给了你去!”
刘氏骂骂咧咧一番后,跟个老赖似的,恶狠狠的放了狠话,抱着那匹布便从沈家冲了出去。
沈媚儿也没追,只远远冲着刘氏的背影喊道:“大娘没钱不打紧,你猪圈里不是还养了几头猪崽子么,待到年底了,我让爹爹过去分半扇猪肉便是,就权当抵这五两银子的债了——”
刘氏一路骂骂咧咧的回了,走到坡下听到沈媚儿这一嗓子,只咬牙恨不得冲上坡来将沈媚儿狠打一顿,然后撕烂了她的嘴才好。
可低头往手中的布匹上一看,顿时绷紧了牙关,忍了下来。
待回到陈家后,不多时,只见陈家四个女儿全往外逃,陈家的扫帚直接飞到了路牙子上。
而刘氏怒火中烧的怒骂声在整个沈家村传响。
这一动静,只听得小元氏心惊肉跳,媚儿一时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道:“娘亲,这刘大娘好生可怕啊,她一贯是个好人的,怎么今儿个成了这样的啊,吓死媚儿了,她方才恨不得吃了媚儿!”
小元氏听了,忙将沈媚儿及磊哥儿搂在了怀里,一阵后怕道:“这刘大姐一向是个和气的,我竟也不知,她何时成了这般满目可憎之人。”
边说着,小元氏忙一把摸了摸媚儿、磊哥儿的头,道:媚儿,磊儿莫怕,咱们往后莫要再去招惹她们家了,一会儿你们爹爹马上便要回来了,千万莫怕啊!”
沈媚儿听了,立马一头栽进了小元氏的怀里,心道:终于远离了这毒妇一分,可是,这才哪到哪儿呀!
第16章夜涟漪。
“那半扇猪肉媚儿当真要讨要回来啊,可那刘大姐一贯吝啬不已,她一年到头就靠着那几头猪过活,将猪看得比家中几个姐儿还要重要,定然不会舍得给的!”
小元氏虽单纯善良,却并不是个蠢的。
陈家那刘氏在村子里的风评一贯不大好,一贯以吝啬蛮横著称,小元氏岂会不知,不过,那陈刘氏因能在小元氏手里讨到好,一直对她客客气气,只恨不得捧将她捧上了天。
没人会伸手去打笑脸人的。
何况陈沈两家乃近邻,秉持着远亲不如近邻的想法,小元氏亦是对其客气有加,后见陈家几个姐儿打小赤脚长大,衣裳破破烂烂,有时连饭都吃不饱,小元氏瞧着有些心疼,便一直明里暗里的帮衬着。
却不想,相邻十多年了,为了这么些利益,竟彻底撕破了脸皮。
原来,十多年的邻里之情,竟比不过半匹料子。
这事发生了,只觉得讽刺不已。
小元氏也是渐渐醒悟了过来,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却有着越是迁就越能惯出来的坏。
她一是出于心疼小孩,二是为了能讨好邻居,这才一次又一次的对陈家好,对方受了她的恩惠,便也在言语行动上一直高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