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沐则和这个神秘人有什么关系,不知道神秘人说的“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对方口中的“过去”意味着什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
沐则的确瞒了她很多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告诉自己,怕有些话问出口之后,沐则会翻脸无情,更怕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就此打住,因此,她犹豫了一晚上。
沐则等着她答话,也不出声催促。
沈夏时抱着腿坐在床上,慢慢的摇头,扯出一丝苍白的笑:“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很明显是撒了谎的,沐则一眼就可以看穿。
作为一个检察官,她理应抓住一切蛛丝马迹追查案件,哪怕这个蛛丝马迹是涉及亲友的,那也得铁面无私的进行下去。
原先,沈夏时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
可是现在,她犹豫了…
沐则也不愿意让她左右为难,轻叹了口气,抓住她的胳膊带入怀里:“连环杀人案跟我没关系,至于我的过去,你准备好听了吗?”
怀里传来她不确定的声音:“说完之后你还在我身边吗?”
“嗯。”他的嗓音挺低:“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那些尘封在他心底许久不曾触碰的记忆,时隔多年再次被重启,但凡是“故事”二字,定然有一番起承转折和惊心动魄,沐则低低的声音慢慢讲述着,沈夏时听得很认真。
可这终究不是一个好故事,挺凶残的,沐则不想吓着她,费尽心思的省略了很多不好的细节,说到最后也还算圆满完成。
听完故事的人愣了好久,沐则瞧着她,不确定的问:“现在你知道了一切,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她没吱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沐则眼中的不确定最终幻化为失落和黯淡,也是,哪个姑娘听完这么一段历史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呢?收拾收拾跑路才是要紧的,毕竟保命最重要。
要是搁别的事儿,沐则一准看上了就没有对方不愿意的份,强取豪夺也是常有的手段,可是沈夏时,他就不愿意强求她,舍不得见她不开心,因此,他愿意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她。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卧室里一直陷入沉闷的安静,沐则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可又不敢去催她做决定,怕一个偏差,她说的是“不愿意。”
多可笑,他明明下定决心让她做决定。
但却十分抗拒和厌恶这个回答。
耗了一阵,时间也不早了,沐则起身要出去,沈夏时立刻拉住他:“你干嘛?”
他盯着她攥着自己的手,眸底色泽翻涌:“让人给你弄吃的。”
沈夏时掀开被子下了床,扒开脸上的头发,细长的手指随便梳了两下,说:“我跟你一起去。”
沐则喜欢办事效率快的人,家里请的厨子也深谙此道,吩咐下去没多久,一桌好菜上了桌,别墅里其他人还睡着,客厅里没了平日里的打闹喧哗,就他俩安静的坐在桌前吃饭。
沐则一个劲给她夹菜,沈夏时也乖乖的吃,噻了一口白饭进嘴里,她突然说起了往事:“八岁之前,我的家庭挺幸福的,我爸爸是检察长,威风八面,铁面无私,我贼崇拜他。我妈是个富家女,继承了家大业大的公司,她是个女强人,在我印象里是个好母亲。”
沐则听着,蹙着眉搁下了筷子,沈夏时倒不受影响,边吃饭边说:“直到八岁,慕柔这个女人出现了,我不得不承认,她比我妈漂亮,会撒娇会疼人,我爸很喜欢她。他瞒着我妈跟她在一起之后不久,慕柔就怀孕了,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我妈被气得住了院。”
“我那时候还上小学三年级,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让每个同学介绍一下自己的爸爸,我当时是这么说的:我的爸爸抛妻弃子,风流成性,左拥右抱,是个王八蛋!我当时还挺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学会了几个挺牛逼的成语,后来我爸知道了,他把我痛打一顿,还把我关在房间里不给我饭吃,我记得是慕柔在一边看热闹。”
“夏夏。”沐则曾经希望沈夏时亲口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可现在她真的开口了,他却心疼得不想再听下去,也不忍心再让她回想那些事情。
沈夏时眼睛开始发烫,喉间干哑的,她喝了一口水下去,连连摆手:“我没事,你让我说完。”
她想,既然沐则把自己的过往告诉了她,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沐则挪了个位置坐到了她跟前,沈夏时放下筷子,笑得没心没肺:“我爸为了慕柔要跟我妈离婚,我妈是个可怜女人,她很爱我爸,死活不愿意离,还找慕柔理论过几次,害得对方动过几次胎气,虽然不知道这动的胎气是真还是假,但我爸也因为这事儿跟我妈彻底断绝了来往。”
“我妈伤心欲绝,身体每况愈下,公司也无人坐镇,一切变得一团糟…”